之前相见时,他们相拥是久别重逢、失而复得的喜悦。而这一次,却仿佛带着离别的伤感。
凌天恒在丝丝的耳边轻轻的道:“她不是你。”
是的,她有着与他的爱恋。而燕若梦,只怕她的心也是紧紧地封闭着,连作梦也不会了。
突然,丝丝轻轻将他推开,盯着他的眼睛问:“你爱她,是吗?”
爱吗?凌天恒有些茫然。曾以为他对她的紧张,怕她的失去就是爱,那重新见着丝丝后,他好像又觉得那不是爱了,如果准确的来说,那应该是怜惜吧。
“你,不要多想了。我不过是许诺过,要带她离开这些纷争,带她到一处安宁的地方而已。”
丝丝轻笑着摇了摇头,道:
“你还记得我们种下的那些桃花吗?”
“记得。”
犹记得与她逛月老庙时,看着那一株株的桃花树,看着过往的游人在树下驻足,听着他们对花儿那一声声的赞美。他们这才知道,原来这么好看的花还有着那么多的意思。
无须商量,两人的目光一触之后,很自然的就想到一块了。相视一笑后,便向庙祝讨了些花苗来。
那光秃秃的小山,稍微坚硬的泥土,在丝丝的蛊虫下变得了松软。他二人手执着花锄,一下一下地掘开泥土,将一棵棵小花苗种了下去。待来年,春暖花开的时候,枝上吐芽,粉色绽放。不出三年,定会满山开满桃花。那时的他们,便可在桃花树下,数着从树上落下的一片片粉色花瓣。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
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
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那时的他们已然不再当对方只是知己好友了,执子之手,与子携老。
丝丝道,“那你有去看过吗?”
凌天恒道:“没有。”他又怎么去看呢,他根本就不知道有那一片桃林。
“我想去看看我们种的桃花开成怎样了。”
“我陪你去。”
这一次,凌天恒应得很快,可是语气却是淡淡的。
很显然,丝丝听得出来,不由得轻轻叹了一声。
凌天恒也知道她为何叹气,可他就是无法放下燕若梦,也不知她现在怎样了。丝丝虽困了千年,可是出现后仍有着自己相陪。但是她呢,一个人孤零零呆在那种地方,没有人陪她说话,没有人陪她打闹,饿了又怎么办,生病了谁来照顾,她会不会害怕。
目光缓缓扫视着房中的每一物,他想从这些东西上找出一丁点儿的异常。
她到底会藏在什么地方呢?
丝丝站在他的旁边,清澈的眸子映着的是他焦急的表情。她知道他想的是什么,找的是什么。
寻得桃源好避秦,桃红又见一年春。花飞莫遣随流水,怕有渔郎来问津。
看来,我们已经不能去看桃花了。
“凌大哥。”
“嗯。”
“你可想过,为何我能出现在你的面前?”
“为何?”虽顺着她的话,但却带着些漫不经心。
“你忘记了吗,我和她只能有一个存在世上。”
凌天恒眉头一跳,道:“你想说什么?”隐隐的,他有些心惊。
丝丝轻轻的道:“若非她自愿,我又岂能重现。”
凌天恒不作声,其实他也应该想到的。就知道那个小妮子不会单纯的想听他弹琴,也不会是故意再卖弄她的酒量。他一直在想她的目的,却不曾想到竟是这个。
丝丝微微寐了寐眼,又继续道:“不过,我也总算看到了。”她看到了一些他尚未看得清的东西。
凌天恒瞧着她,心知她定不好受,却又不知如何安慰她。
等了两千多年,结果等来的人,他的心里并非全是她,想来她的心定然很痛。就连自己也替她在痛。
两人的目光在虚空中相触,已然没有了昔日的缠绵。
突然,丝丝道:“你要忘了她吗?”
她在虚境中的二千多年,他从未想过她。如今换作燕若梦在虚境里,那么他会不会忘掉她,重新来过。
凌天恒摇了摇头:“不。”
他已经失去了一次,他不想再失去第二次。
丝丝笑了,道:“如果你不是误以为她是我的转世,你会将她放在心上?”
凌天恒不作声,从一开始,并不是他去招惹燕若梦的,完全是凌天宇的主意,结果一天一天的,他开始注意起了那个小丫头,从无意的挑引,再到后来他刻意的远离,他便已知道自己对她的不同。但有哪些不一样,他又说不上来。是不是真的将她当成了众人口中所说的那个“丝丝”了。
雪鹰的一杯“问心”酒,他看到了丝丝最后变成了燕若梦。难道自己真的是将燕若梦当成是丝丝的转世了?
我和她,不同体,不同魂,却同源。
丝丝的话仍在耳边荡着,她说她们之间有相同的地方,那究竟是什么呢?是不是就因为如此,自己才会对燕若梦放心不下。
丝丝勾了下嘴角,似笑非笑,眼里却带着几分暗淡。
笛子轻轻放到嘴边,幽幽的调子响起。
“不要。”凌天恒以为她是要封掉自己的记忆,想上前拦阻,可是却不知是该打落她的笛子先,还是捂住耳朵先。就这么慢了一拍,曲子已钻进耳里。
剔透的笛子上发出碧绿的光芒,先是一丁一点,然后逐渐扩大。幽幽的绿芒笼罩在丝丝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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