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硢兄弟,你先别急!我矱硨怕过谁来?但这事必须从长计议,切不可操之过急,以免害兄弟们跟着咱陪葬呀!”矱硨拽住急欲离去的甄硢,苦口婆心地劝解他,奈何这平时不怎么好名声的甄硢已定下主意,甚是固执。
满身酒气的砳砳糊里糊涂地说了一句:
“既想出名,又能不让人知晓是我们杀了那狼人,甄硢真有本事!”
正在奋力挣脱的甄硢和拼命拉着他的矱硨闻言皆一愣,放松下身子。矱硨好奇地问道:
“是啊甄硢兄弟,你说的话似乎前后矛盾?你今天是怎么了?平时我们兄弟三人中,以你最不为名声动心,何以今日比我还要急噪?”
甄硢茫然望了他一眼,竟蹲在地上呜呜有声地哭泣起来。
矱硨惊异地看着他:
“大丈夫流血不流泪!甄硢兄弟你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甄硢仍不抬头,把脸埋在胳膊堆里哑声道:
“对不住了,两位兄弟,我骗了你们!”矱硨满脸惊疑,砳砳仍是那副醉鬼相。只听甄硢喃喃说道,“我老家在螩水支流冷水的上游,那儿群山连绵。与我所住的村子相去十里远的地方,有一座山,名为稥稬山,那山极高,有人说就是鸟儿一口气也飞不了那么高,又说那山上住着兽神神使,有人曾亲眼看见神使从山上飘飘然飞下来……”
甄硢已沉浸于回忆中,他的脸上出现悠然神往之色:“我爹是个木匠,常去为兽皇陛下服工役,我娘在家中编织草被,还有一个比我小四岁的妹妹,叫繠叶儿,‘繠叶儿’是稥稬山里长的一种花名,很香很美,但我妹妹比它更美,她就像天上的天使一般,整天围在我身边,叽叽喳喳像只云雀,不停地叫我哥哥,哥……”
他的脸上有了淡淡的温馨笑容。
“十四岁开始,我就独自一人去稥稬山伐木砍柴了,每当繠叶儿花开时,我就会从山上带些回来给阿妹,她手很巧,能用细藤把它们串起,做成花篮,挂在窗前……”
甄硢如今已入中年,但此时他的神情就像有一个可爱的妹妹在他面前一般,而他不再是打家劫舍的土匪,而是一位呵护着妹妹的兄长。
矱硨心道:虽说人一旦落草为寇就应该忘却前尘往事,但……此时的甄硢却反倒更显亲切些,也更真实些,也许世间确实不应有土匪的,有谁能够真正地无情呢?
甄硢继续道:“阿妹十六岁那年,我特意去稥稬山为她采繠叶花。我知道越是高处繠叶花就越美、越香,所以我就一个劲地向山上爬,竟然一点也不知疲倦。不知不觉中,竟让我爬到了山顶!这时,我才醒过神来,回头向下看时,只见云雾都在我脚下。山上果然有许多繠叶花,我一个人根本拿不了那么多,而天却渐渐黑了下来!”
此时虽是日头当空,但甄硢说得入神,矱硨竟真的感到天色像是暗下了不少。
“夜里下山是不可能的,无奈下我只好在山顶上过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我下山回家,刚到村口就发现远远一片萧条,村子突然惨遭变故!在我离家的时候,一群恶贼进了我们村,杀人放火,竟然还将我妹妹……糟踏了!我爹,我娘,我全家都被那群没人性的恶贼给杀了!”哽咽两声,“不错!那群恶贼正是特拉股眼的脊狼盗!平日见他们总是群体行动,没机会动手,现在终于是来了个落单的,”说到这里,甄硢猛地抬起头,牙关紧咬,话语从牙齿缝里蹦出来,“老子……老子我一定要搞死他娘的!”森冷阴狠的眼神盯得矱硨一阵脊背发凉,仿佛眼前的兄弟是在针对他发泄仇恨。甄硢的眼神里突然透出一片惭愧:
“我刚刚的那翻话,全是我鬼迷心窍,想激起矱硨兄弟的名利之心,好让你助我复仇!你们以诚待我,而我却以言语迷惑设计于你,实在有负兄弟们的一片真心!”说着竟跪了下来,“你们虽然都是些无赖、强盗、劫匪跟垃圾,但我不配做你们的兄弟!”
矱硨急忙扶起他道:
“都是自家兄弟,什么事起来再说!”
“老板!”茶铺老板为卢克沃倒了一碗酒,阮大庆又要了杯水。正要回铺里,卢克沃突然喊住他。
“客、客官,您还有什么吩咐?”
“这里是什么地方?”
茶铺老板微微一呆,马上答道:
“回客官话,这里是戈马村。”
卢克沃一蹦老高:“戈马村!”
阮大庆见他急切的样子疑道:
“怎么,走偏了么?”
卢克沃颓然道:
“什么走偏了,简直走反了!”
“哐当!”一声,阮大庆手上的茶杯掉在桌子上,诧异地道:
“有没有搞错啊老狼!你是不是兽人啊?”
卢克沃也不辩解,起身道:
“赶快动身吧!提亚大峡谷在西北方向离此地大概六百里处!”
阮大庆惨呼道:
“六、六百里?救命啊……”
“你们是该喊救命了!”倏地,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茶铺边缘的林子里响起,紧接着涌出大片兽人,手里提着各式武器,从四面八方围将上来,人数竟是不少!
卢克沃眼睛紧眯成一条线,多年来强盗首领的位置并没有磨灭他战士的本能。只见他瞬间拔戳在手,头也不回,反手撩去背后射来的一道冷箭,沉喝道: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攻击我们?”茶铺老板见有人滋事,吓得躲在铺里不敢出来,表情甚是痛苦--这本是一个穷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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