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志航那番铿锵有力长篇大论的解说之下,当事者之一的董先生便忍不住翻开那个青花梅瓶,果不其然,可见其足底无釉,浅浅地泛着一团或是一线的火石红的颜色,但那所谓的“火石红”,它的色泽看上去很淡,正如周志航刚刚所下的结论,还有些不自然。
有了周志航的这个指示,黄德清等几位师傅则全神贯注地在观察那个瓶子的底部情况了,尤其是底足上的火石红所呈现出来的状况。
此刻只见黄德清拿着放大镜在仔仔细细地察看着那小一片的火红石色,那些与周围砂胎呈色迥异的特别色彩瞧来,仿佛越看越觉得不对劲了,因为黄德清他的眉头渐渐地皱了起来,愈来愈紧。
在这同一时间里,黄德清他们关注于那个古式瓷瓶上某一局部的细微变化,而向井先生和山野龙都不由自主地变得更加紧张了,向井先生四肢正在不停的发抖,他狠狠地盯着周志航的眼睛里,目光也开始颤抖得厉害,好像他某个意志有所动摇了,霎时之间为之惶恐不安。
“他……他怎么懂得那么多?!原来他是学地质的?!”
向井先生暗暗地想道,心中波浪翻涌,忐忑难安。
而他的面色这下一阵发青,一阵发红,一会儿又变回到了惨白的情状。
周志航刚才那一顿滔滔不绝出口成章的解说,无疑令他大为震惊,本来他满以为就周志航那乳臭未干的样子也说不出个究竟来,可谁知道他就偏偏这么年轻却能指点江山出口惊人,可知他胸中大有丘壑,并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当意识到周志航学识也不凡的时候,向井先生一时间只感到恐惧,怕的是他周志航再拿出什么更为明确的证据来指正自己那件这之前大家都视为珍品的得意藏品。
而实际上,刚周志航直言不讳地说自己是学地质出身的,他那却只是临时的顺口之言,其实他并没有学过地质学,不过说来也是了,他对地质这门学科的了解绝不比他自身在大学里所接受到的半桶水不到那么点可怜的专业知识差,却因其酷爱古玩这一行,而地质考古跟古玩牵连很大,所以后来他没少翻看这方面的书籍,潜移默化的,他就掌握了不少。
因而他那也并不是纯粹在“装逼”,只是懒得多做解释,这样听后会更让人信服。
“那……那又能说明什么?!元青花的上的‘火红石’有淡有浅,为什么非得要跟你说的那样?!那上头写着它是赝品的标志了吗?!你那么证明,未免太儿科了吧?!”
终于,忍了好久,憋满了一肚子恶气的向井先生又爆发了,他跳起来样子张狂地指着周志航叫道。
“哦――呵――”
他那话一说出口来,坐在八仙桌旁的老憨等人就一齐嘘声大作,那一刻无不有不爽的情绪。
“你还拒不承认?!”周志航鼻子冷冷地哼了一声道,“人会说谎,巧舌如簧能把死的说成活的,但是证据不会乱说话,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原原本本地展现给你看!那么明显的迹象你都说不足以让你一瞧,那我也没办法了,其他的那些细节造假痕迹我就不一一细细地指出来了!向井先生,你不是要铁证如山的证据吗?!我现在就摆出来给你看,你可要擦亮眼睛瞧好了啊!”
“你……你倒是拿出来啊!”向井先生气得手臂直发抖,声音凶狂地呼喝道。
可在周志航的眼里,他这是最弱的表现,乱吼没什么用的,垂死挣扎而已。
“周老弟,你还能指出这个瓶子上不对劲的地方?”黄德清抬起头来,两眼紧紧地盯着周志航,脸上满是骇异之色,而董先生等一干人,这时他们也都将目光投到了周志航的脸上,他们同样闪现出不可思议般的神色。
这倒是远远地出乎黄德清等人的意料,他们真是没有想到,原来周志航他另有一手,他的胸有成竹不是硬着头皮假装出来的,而是他确实有着十足的把握。
“在哪里?!在哪里……”
董先生他们一个个思潮沸腾,迫不及待地想要周志航把他口中所说的“如山铁证”搬出来,好让大家开开眼,指点了这迷津,也好向井先生别再那么猖狂。
事情到了眼下这个地步,董先生,乃至一向瞧不起周志航这个“摆摊专业户”的郭家兄弟,都完全站在了周志航这一边,有种与他并肩作战热血飞扬的感觉。
周志航别过脸来对着黄德清他们朗声说道:“想必大家都清楚,‘朱仿’是高仿之中最有名的一支,这一派精通的做旧方向很多,从金银玉器到瓷器,几乎都会,而且造工精良,仿旧技术高超,惟妙惟肖,能够以假乱真!因此‘朱仿’与真品之间细微的差别总会让人看走眼,或者说是拿不定,但并不是说‘朱仿’就没办法辨别出来。我以前研究过‘朱仿’的历史和它们的特点,在民国以及之前的‘朱仿’一族每一件器物上都留下有暗记,来表明东西并非真品,而只是出自他们朱氏之手,不过它们上面存留的暗号很隐蔽,除了他们自己,基本上是没有人发现得了的了……”
他又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娓娓道来,黄德清他们听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满头大雾一般。
“周老弟,这些你都是从哪儿看来的?怎么我们都不知道?”一陌生面孔的师傅突然忍不住问道。
周志航眯了眯眼,微笑回答他道:“老师,这我也是考究了很久才有点心得,或许我说得太过绝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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