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女流之辈,要什么交待!有什么交待,还是跟我夫君说吧!」
常威道:「廖大人,郡主体谅你做官的难处,在下也不强逼你。半个月内,在下想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别怪我锦衣无情。再说了,你西城治安这么差,如何保证得了皇上的安全?」
其实,出这么大的乱子,已经不是李隆或廖喜所能压得下来的了。
上报给皇上,自然有廖喜的好看,届时常威有的是机会落井下石,没必要非在他面前表现出来,常威也只是出言讥讽他两句便罢手。
廖喜知道轻重缓急,不与常威争那口舌之利,吩咐自己的得力干将与顺天府的人一同开始查验尸体,他则询问起事情的经过来。
三言两语把事情交待清楚,告诉兰月儿耐心在家中等候喜讯,常威带着青宁两女扬长而去。
松懈下来的宁馨才觉得后怕和恶心,短短的一段回家路,她两次叫停了马车,伏在车辕上大吐,几乎把苦胆都吐了出来。
其实,她不是没伤过人--按照蒋迟的说法,宁馨郡主刑罚之厉,在这些天璜贵胄中都相当有名,只是在她心目当中,下人和人还有一定的差距,而她也是才开始学习如何给予下人适当的尊重。
当一具具尸体像小山一样堆叠在一起的时候,这种震撼绝非一个十五岁的少女所能承受。
看她亲自查看大门的门闩是否插牢就知道她心中是多么恐惧,落在常威眼里,心头一阵酸楚,竟让自己的女人担惊受怕,李隆在京城混得可真不如意啊!
不过,对头实在是太愚蠢了!想用这些不入流的人物暗算,真是把自己看得太扁了!
就算自己不是常威,好歹也曾在一品楼痛殴过通达的十几条汉子,何况以李隆和宁馨的身份,给主事者安上个谋逆之罪也大有可能。
温言开解了宁馨一番,她的心思才渐渐平静下来,嘱咐青鸾好好照顾她,常威匆忙赶到了长宁侯府,向蒋云竹通报了整件事情。
蒋云竹吃惊,知道不可等闲视之,虽然他立刻排除了他大哥蒋云松是幕后指使的可能,但他还是亲自走了一趟,很快,蒋迟、蒋逵就随他一起回到了长宁侯府。
「贤侄,太后很喜欢宁馨那丫头,又是亲戚,找个日子让宁馨进宫陪老人家唠唠家常吧!」蒋云竹还是怕暗杀的目标是宁馨,故而想让宁馨入宫暂避:「再说,有太后出面,婚事也容易说。」
常威诺诺,心中却并不如何愿意,后宫本多秽恶,再听肖连云嘴里的皇上比荒唐的先帝强不了多少,其实这个常威也是亲身体验过,他可不想宁馨在宫里吃了什么暗亏。
不过对蒋云竹而言,他已经做足了姿态,便说自己精神不济,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年轻人,自己搂着小妾寻欢去了。
见蒋云竹离开,蒋逵脸上顿时浮起一层讥笑:「李兄,为人嚣张也需要本钱,本钱何来?同宗同族、同乡同学、同科同志。像你那么得罪人,早晚成为孤家寡人。成了孤家寡人,还用得着暗杀你?大家吐口吐沬就淹死你了!李兄,吃一堑长一智吧!」
「四弟,你的嘴还真不饶人。」
蒋迟的大笑冲淡了屋里的尴尬,蒋逵是个出色的戏子,他把对李隆的怨愤之情诠释得清清楚楚,蒋迟自然要出来做个和事佬:「这事儿也不能这么说,那张家兄弟得罪的人海了去了,以前也没见有人敢吐他丫的吐沬!再说了,清远候府与蒋家是什么关系?那是同气连枝的亲戚,明着是对李隆对清远候,暗地里没准儿就是冲着咱蒋家甚至皇上去的,咱蒋家得罪的人可着实不少啊!」
听蒋迟也如宁馨一般上纲上线,甚至有过而无不及,常威心里一阵感慨,如果皇上听信了蒋迟的话,宁馨遭暗杀一事则成了肃清朝中异己分子的上好借口,而这就是政治吧!
蒋逵不易为人察觉地偷瞥了蒋迟一眼,目光颇为复杂,既惊讶,又艳羡嫉妒。
蒋迟自出任刑部主事之后,锋芒渐露,此刻已经引起了蒋逵的警觉和重视,原本被认为是个不学无术的膏粱子弟的大哥,竟是深藏不露的少年俊杰。
「大哥说的是,案子发生在粉子胡同,顺天府和西城兵马司都难逃其咎。顺天府尹杨祚昌虽说是昭武派,可他是张鹤龄的儿女亲家;那西城兵马司指挥廖喜更是和天启派的几个死硬份子过从甚密,现在虽然收敛了,日后有机会会不会翻案可就难说了,正好借机整治他们一番。」
「还是四弟聪明!不过,杨祚昌虽然为人奸猾,但行事缺不偏不倚的,像二叔购地,张延龄阻拦,杨祚昌也没帮着他亲家兄弟,皇上倒是很看重他,不若把目标对准了廖喜一个。」
「区区一个六品兵马司指挥,犯得着费这么大动干戈?这岂不是用红衣大炮打蚊子?!」蒋逵不以为然道。
「别小看廖喜,动他可是连着筋带着骨哪!再说,四弟,你哥他身子骨差,没法出来做事,你也满二十了,该出头帮皇上和蒋家忙了,一个六品指挥,正适合你的身份吧!」
「东山,不是我挑拨你们兄弟的关系,蒋逵此人心胸狭窄,恐非西城兵马司的得力人选……」
「子陵,你或许不知,日安他活不了多久,太启势必要继承我大伯的爵位,拦是拦不住的。而皇上没做过太子,东林又欺皇上年幼,把持朝政多年,皇上自己的亲信大臣寥寥无几,自然要借重外戚,蒋家少一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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