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津光久知道宫本武藏在日本号称“剑圣”,怕也只有他能有这资格说这样的话了:“宫本先生的剑,天下无敌,我看没有人敢与您对剑了吧?”
“剑的高深。不在于剑的本身,而在于人。”宫本武藏微微摇头:“武士的剑,是他们的灵魂。剑道通天人之道,左右逢源,占手拈来皆妙著。其精神皆在一个‘空’的境界空之道,空,非龚空之道,而是空明之道。这个空明,是经过一一定下心来,日夕勤练,不断打磨心性与头脑,不断扛打磨感应与目光。当你的精神一尘不染,当困惑的云雾一扫而空之际,便是真正的空明了。剑道的空。是一种自由无碍,清澈明澄的心境;临敌之际,不为环境所蔽,不为对方行动所蔽,不为自己感情所蔽。不为自己思考所蔽,而能面对一切的本来面目反应便是空的意思。人生在世,每多白刃交加的处境,最怕是自以为知......”
岛津光久哪里能听懂这些,只能不断点头,频频称是。
“我要看清事物。看清人我,看清一切。然而,这种看透万物之末而直达其本的心境,却非一蹴即就。我三十岁的时候,亲身体会丸目藏人佐的众生之剑的境界后,便一直锲而舍地以剑道探索生命之道,希望接通生命之源。”宫本武藏淡淡地道:“这以后,我便以彻斋的这一境地作为自己的修行目标。终於,我得到剑技绝妙的称誉,且自信为天下无敌,心自然而然提高了,只是怎么也可不开最后的铁门......我这几年来的苦闷,便是为此。深夜里,我曾想到自杀......我的学画,研读汉文和各种书籍,也为的是想借旁的力量,打开这扇铁门......”
岛津光久和上川湖面面相觑,这又是什么意思?
“但是,我现在忽然找到打开这扇铁门的办法了。”宫本武藏忽然间变得神采飞扬:“当我云游到萨摩藩的时候,我听说有人在鹤丸城大开杀戒,于是我就去看了那些人的尸体。我看到了,看到了,那是和我的‘空’完全不同的境界......”
岛津光久和上川湖恍然大悟,宫本武藏说的,一定是死在丁云毅刀下的那些尸体吧?
“不知道宫本大师是如何看到那些尸体的?”上川湖疑惑的问道。
“因为我听说鹤丸城一场大战,有人公开向我叫战,于是我便让人挖开了其中的一座坟......”
宫本武藏说的若无其事,听的人却是汗毛凛凛。上川湖却一下就明白了,宫本武藏说的那个叫阵的人就是丁云毅!
很很清楚的记得那天围攻时候,岛津光久麾下第一高手,田宫山国竟然连丁云毅的一刀都挡不住。
他还记得丁云毅在那里大笑:“听说倭岛第一高手叫宫本武藏,你们去告诉他,有朝一日丁云毅必然要领教他的刀术!”
宫本武藏必然是为此而来......
“我在尸体前整整坐了三天三夜......”宫本武藏却完全没有去理会他们在想什么:“初时,我觉得这人的刀太过凶残,完全领悟不到‘空’的境界,一定不是我的对手,这是我第一天所想的......第二天,我又忽然觉得这人的刀自成一派,杀法凌厉,不出则已,出必伤人,刀刀都取敌人性命,或者是我敌手......第三天,我的心境完全变了,我越看那些伤口,越是心惊。如果我的剑到了‘空’的境界,那么这人的刀,便到了‘杀’的境界......”
“宫本大师,这之中有什么区别吗?”岛津光久忍不住地问道。
宫本武藏叹息一声:“千军万马之中,取人性命如探囊取物。不讲究剑道的灵巧,空灵,只追求刀的霸气,一旦出手,必然全无保留,要么敌人生命,要么自己生命,霸道得毫无道理可讲......这样的刀,我从来也都没有见过......杀,这刀只追求如何能杀人,杀敌人,杀自己,杀天下之万物,何等之的可怕......”
上川湖迟疑了下:“如果这人的刀与大师对敌,谁胜谁败?”
宫本武藏沉默了下,然后缓缓地道:“孰胜孰败,未可知也。”
这句话一出,让人大吃一惊。“剑圣”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宫本武藏打遍日本无敌手,可如今竟然也会担心一个从未见过面的敌人?
“他是谁?”宫本武藏开口问道。
“他叫丁云毅。”上川湖愤恨的说出了这个名字。
“那个曾经击杀过鬼王丸的丁云毅?”
“大师也听说过这个人的名字吗?”
“听过,听过。”
宫本武藏轻声道:“我曾经很多次的听过这个人的名字,听说他是明朝的第一勇将,起初我还并不在意,但现在却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见一见这个人。”
岛津光久顿时大喜:“难道大师想要和丁云毅一决生死?”
“不是一决生死,而是想看看我的‘空’之剑道,和他的‘杀’之刀法究竟谁更胜一筹......”宫本武藏慢慢说道。
岛津光久就差没有欢呼出来了:“大师是我日本剑圣,丁云毅一定不是大师的对手。大师可能还不知道,丁云毅已经指挥着他的军队,侵略到了我的萨摩藩,杀人无数。若大师愿意出手的话我就不用担心什么了。”
“哦,他居然敢侵略我日本?”宫本武藏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那我就更要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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