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十五,清晨,出云国,月山富田城城下。
雪后的天空格外晴朗,我一个人信步走在城下町的街道上。虽然刚刚经历了两次战火,但出云这块充满生机的土地却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完成自我修复,所有被战火焚烧过的建筑都受到了维修,而许多完全烧毁的建筑也已经被清理干净,原来的土地上正在兴建着新的建筑。
有钱的感觉就是好啊。看着眼前的一切,我忍不住在心里想道,自从八幡冥人前往小滨与组屋源三郎交涉之后,我们与组屋就正式建立了支配的关系,每个月一千贯的资助金让我基本不需要为日常的花销发愁了,而组屋进驻出云的业务也红红火火地开展着,组屋旗下的米屋和座已经进入了出云的各个领地,随着投资的不断增加,出云的城下町也渐渐变得繁华,在某些大的地方,甚至建起了只有畿内才能看到的黄金茶室。
我沿路观望着町内这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色,心中不由感叹和平带给人们的美好生活,同时也在为自己接下来将要做的事情感到一丝迷茫。
“山中大人,在这里碰到还真是巧遇呢。”一个充满磁性的男中音将我的思绪拉回现实。
不远处,一个同样身穿蓝色和服的年轻武士正微笑着和我打招呼。
这个人是……我略微一愣便回过神来,笑着走上前道:“这不是小早川大人吗,大清早就出来散步,精神似乎不错呢。”
此人正是毛利家的实际军事统帅,小早川家的当主小早川隆景。见我过来,小早川忙迎上前几步道:“托山中大人的福,这几日受到了很好的招待,实在是不胜感激。”
“哪的话,美代是隆元大人的义女,也就是小早川大人的侄女,说起来在下现在已经是小早川大人的晚辈了。”我笑着说道,“区区招待正是在下应该做的。”
说实话,我对小早川隆景这个人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历史上,小早川隆景就是一个出了名的厌战分子,虽然身披“智将”的荣誉光环,但只要是与战争沾边的事情,他都是能躲就躲,包括秀吉发动的侵朝战役,他也是在数次称病之后,万般无奈才上的战场,而且一次战役之后,就以身体受伤为由返回日本,将家业让给养子秀秋之后就过起了不问世事的隐居生活。
而在我来到这个时代之后,虽然这家伙屡次破坏我的好事,并且多次从我的手中夺走到手的完胜,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对这个充满威胁的对手却一点也恨不起来,不仅如此,在见到他的本人之后,我竟然对这个脸上总是挂着谦逊微笑的男子生出莫名的亲近之意,实在是让人费解。
或许这也是王八之气的一种吧。我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
寒暄过后,我和小早川一起走在雪后的街道上,脚踏在积雪上响起咯吱咯吱的声音,在这宁静的清晨添上了一丝生气。
“想不到山中大人不仅战场上勇猛无比,在治理领地方面也是一把好手呢。”望着街道两旁那密集的建筑,小早川隆景称赞道。
“小早川大人过奖了。”我微笑着道,“这些都是家臣们的功劳,在下可不敢贪功哟。”
“所谓‘上将将兵,明主将将’,”小早川还是那副淡然的笑容,“能够将家臣们团结在本家周围,充分运用他们的能力,这不正是山中大人的高明之处么?”
说着,小早川话题一转道:“美代那孩子,没有给山中大人添麻烦吧?”
“孩子”……你似乎不比她大几岁吧。我在心里汗了一个,嘴上却道:“哪的话,美代实在是一个温柔贤惠的妻子呢。”
这话我可是由衷而发,我和美代已经成亲五天了,在这五天中,美代让我充分体会到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妻子,除了绝美的样貌之外,美代的其他反面同样无可挑剔:一手不输与母亲的出色厨艺,温婉谦逊的品格,优雅得体的礼数,这些都向我展示了一个出身名门的公主的高贵。
除此之外,美代还在短短的几天时间里取得了我的家人的好感,不用说涉世未深的清子,就算是原本对她颇有成见的母亲,也不知道中了她什么手段,与她亲得不得了,甚至在她的影响下打破与我的“冷战”,主动为我做了一顿可口的饭菜,着实让我感动地不得了。
事后我也曾悄悄问过美代,她究竟是用的什么方法,这么快就把母亲和清子拉进了她的“统一战线”,对我的问题美代除了给我一个妩媚的娇笑之外就只有一句“那是女人之间的秘密”,害得我为此时挠了半天脑袋。不过我猜她还是没有说出自己吉川元春女儿的身份,否则无论母亲多么宽宏大量也无法接受一个杀死自己儿子的人的女儿成为自己另一个儿子的媳妇,幸好整个出云知道这个秘密的除了死去的晴久和出家的义久之外,就只剩下我和丸目长惠两个人了。
只有一件事我让我觉得遗憾,那就是自从新婚之夜以后,美代的身体一直不是很舒服,虽然她对我说这不妨碍我们的夫妻生活,但作为一个在二十一世纪经受过良好教育的“四有青年”,绅士的我自然是以爱惜妻子为第一要务,又怎么会在她不舒服的事后要求她做那么过分的事情呢?而且,我们以后的日子还长,有的是时间。
见我夸奖美代,小早川微微一笑道:“那孩子从小就受到长辈们的娇惯,还请山中大人多多包涵。”
“没有的事。”我微笑着摇了摇头,突然奇怪地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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