荥阳位于大运河通济渠之南,沿运河西上,只经虎牢、偃师两城便可扺东都洛阳,不过数大水程,其地理位罝又佮好是黄河大运河和其它河流交汇处,是历代驿道必经之地,具极为重要的战略意义。只要能控制荥阳地区,便可长期解决粮食供应的问题,进一步扩展势力,更直接威胁到东都洛阳,至乎影响到京师和洛阳与江都这三大军事重镇的联系。李密正是看出了这点,故以雷霆万钧之势,率领瓦岗军后大败隋将张须陀,攻下荥阳,此战使李密名扬天下,声望更隐然凌驾于大龙头翟让之上。
翟让占领荥阳城后,将原来的荥阳太守府改成自己的大龙头府,并将本已宏伟的府第又如以扩建,更显气象万千。此时的大龙头府,灯火通明,人头涌动,觥酬交错,却是瓦岗军正在庆祝荥阳大捷。无人发觉到,在这喜气洋洋的气氛里,却搀杂了一丝不和谐的悲哀。大龙头府边角处的一间小房内,一名眉清目秀的婢女正双目红肿,神色凄楚地坐在床头,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悲惨命运。
“吱呀!”房门被轻轻地推开,那婢女身躯不住地颤抖,强忍下逃跑或呼救的冲动,等待暴风雨的来临。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充满磁性的男声:“请问小姐你是不是叫素素?”那婢女诧异地转过身来,看着门口处那名英俊的男子,只觉得他那双充满魅力的双眼没来由的令自己一阵心安,轻声道:“奴家是叫素素,只是一个低贱的婢女,却非是什么小姐。”说到伤心之处,不觉又流下泪来。那男子却长舒一口气道:‘靠啊,闯了二十多间婢女房,打晕了十多个小丫头,终于让老子给找着了!在下云龙啸,是寇仲跟徐子陵的朋友,受他们委托带你离开这鬼地方。”素素眼睛一亮:“公子是小仲跟小陵的朋友?他们现在可好?”又黯然摇头道:“素素不能跟公子走,若我走了,老爷跟小姐会为难的。素素身受老爷小姐大恩,不能对不起他们。”
云龙啸白眼一翻,就知道你没这么好对付,双眼突然发出摄人的精芒,“惊魂眼”已然发动,嘴上却以最诚恳的语气道:“那你有否想过小仲跟小陵的安危?他们现在正朝荥阳赶来想接你离去。小仲小陵身负杨公宝库的秘密,李密阴险狡诈,若将你拿住作人质威胁他们,岂不是将他二人陷于万劫不复的险境?”素素果然呆呆望着云龙啸的魔眼,犹豫片刻后终点头道:“那……素素随公子离开便是……”云龙啸笑道:“你能想通便好,那就赶快收拾一下行李走人吧。”
素素跟着云龙啸走到一处庭院,望着前头人声鼎沸的大院,黯然道:“大龙头府守备森严,公子带着素素,如何安然离开?公子还是一个人走吧。素素只是一个丫头,云公子千金之躯,犯不着为我冒险。”云龙啸邪笑道:“前头人很多么?我怎么不知道?”在素素惊恐万分的眼神中,云龙啸双手拢在嘴边作喇叭状,大喊大叫起来:“来人啊!有刺客!有刺客!有刺客来暗杀大龙头了!e!help!”前头热闹的大院立时如被石化般鸦雀无声,静了两三秒后,“轰”的一声炸开了锅,随后传来的便是粗鲁的骂娘声,叮叮当当的抄家伙声跟凌乱的脚步声。
云龙啸面带微笑,看着一拨又一拨的人不断冲出,面带杀气地将他与素素二人团团包围起来。素素早已吓得花容失色,紧紧扯住云龙啸的袖口,娇躯微微颤抖。
包围圈中忽然一阵人头涌动,分开一条道路,两条人影走了出来,正是瓦岗军大龙头翟让与野心家蒲山公李密。翟让乃是一名高瘦笔挺的中年男子,生得倒是相貌堂堂,却长了个鹰钩鼻,又显不出刘德华那种风度翩翩的气质,反让人觉得他神情阴騺。翟让此时看起来面色如常,但云龙啸却从他的生命波动中肯定他已然被李密偷袭,身负重伤,现在只是强行将伤势压下。李密则是身形魁梧奇伟,容颜古拙,长发披肩,目如寒电,倒也有几分枭雄的派头。
翟让轻轻咳嗽一声,想要发话。李密立时不自觉地竖起耳朵分辨他到底有无受伤。翟让道:“你是何人!敢闯入我大龙头府来闹事!”云龙啸微笑道:“在下云龙啸。今趟不请自来,一是为了恭喜大龙头取下荥阳,从此有了问鼎天下的本钱,二来嘛,则是带在下身边这个小姑娘离开。她原本是大龙头府上婢女,离开之前自然要向旧主告别,不然岂不显得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李密讶然道:“原来竟是名满天下的云公子!云公子能来我瓦岗军作客,李密自然不胜荣幸,不如到前院喝几杯水酒如何?至于这个丫头小事一桩,大龙头已经将她送给李密一个下属,在此李密便做主将她转赠给云公子。”翟让微微皱眉。李密这番场面话说得大大方方,俨然以瓦岗军的主子自居,丝毫没把翟让这个大龙头放在眼中,“做主”一词更是耐人寻味。
云龙啸则是暗暗叫好。李密竟是厉害至此。这还是云龙啸重入江湖以来听到头一次有人说他名满“天下”而非名满“青楼”,无形中对李密的印象分就上去了。而后面的话更是精彩,不但丝毫不计较云龙啸擅闯龙头府,反语气诚恳地邀他喝酒,更大方地把将本要赏给自己爱将的素素让给了他。不但讨好了云龙啸,更让瓦岗军众人看到了他的大度,趁机拉拢许多举棋不定的中间派。李密自一囚徒能爬到今天这个位置,在瓦岗军中以强龙之势力压地头蛇翟让,确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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