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小姐放心,岳啸心中并无他念。”
岳啸的语气很淡很轻,黄宓云却听出了在那淡淡语气中的心事,甚至伤痛。踌躇着,不知还能说。良久,才勉强说了句:“岳上将军少坐,我去瞧瞧爹爹准备的如何了。”说完,不等岳啸回答,也忘记了什么待客之道,逃一般出了厅。
出了厅,转过弯,黄宓云靠在回廊的柱子上,努力平息着心跳和气息,脑海里却止不住的想着刚才的每一幕。
黄宓云放下手中的笔,望着眼前新完成的画,轻轻的叹了口气。自从上次见到岳啸,已数月了,可他的样子,他的声音还深深印在黄宓云心里。日日在书房中画的都是他的样子,心心念念中全是他的神态。眼高于顶的黄宓云也终是沦陷了,沦陷在那能文能武的才华中,沦陷在那月华般的气质中。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黄宓云轻声的吟着,微笑着的脸上带着些许的嫣红,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停了一阵,才将画放到一旁,换了张宣纸,开始练字。
“小姐,出事了。”侍侯黄宓云的小丫鬟还没近书房的门,就喊了出来。
黄宓云微微皱了皱眉:“进来说。慌什么!”
“老爷,老爷,让奴婢告诉小姐,岳上将军……岳上将军……”小丫鬟喘着气,说了半天也没讲清,黄宓云只听得“岳上将军”四个字,却不知发生了什么,心中急着想知道下文,却又不忍催促已经气喘吁吁的小丫鬟,只好柔声对小丫鬟道:“你先喝口水,慢慢说,怎么回事?”
“岳上将军遇刺身亡了。”
听到小丫鬟的话,黄宓云手中的笔猛的顿了一顿,白色的宣纸上立刻留下了黑色的墨迹,一圈一圈湮开去,弄脏了纸面。
许久,才听黄宓云用毫无感情的声音说:“知道了,你下去吧。”
然后揉掉了被墨汁弄脏的宣纸,再重新铺开一张,再次提起笔,却忘记了要写些什么。
眼前闪现过的是当辽人仓皇退出瀛州城时百姓脸上露出的笑颜,是当听说免赋税三年后每个人发自心底的快活,是当听闻莫州、涿州收复时大家振奋的样子……
只是带来这一切的那个人不在了。那个说好“共驱蛮虏,复我华夏河山”的人不在了。不是战死沙场,而是死在刺客的刀下,死在争权夺利的奸谋下。
一想到此处,黄宓云心怀悲愤的落了笔:
君,披文握武镇乾坤。落奸谋,而今再难寻。
一首《十六字令》,落笔浓重,力透纸背。倾诉着她的悲,她的愤,她的伤,她的恨……
可写完之后,黄宓云沉思了一会儿,却又毅然的将它揉掉。真的是再也见不到他了吗?不,不会,他一定能化险为夷,他一定不会死!黄宓云的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呼喊。
黄宓云收起了桌案上的笔墨,眺望着窗外湛蓝的天空,轻声的说:“岳上将军,宓云等你平安归瀛州,共复华夏河山。”声音虽轻,却有着无限的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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