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本的进度条刷到一半,屏幕突然就黑了。
我还没来得及骂娘,就看见黑色的屏幕上闪动出一行雪白色的字迹:
“你还对遗迹感兴趣吗?”
“如果是,那就帮我卖一件东西。”
我的一腔怒火瞬间熄灭了。这个反应可能有那么一点不正常,毕竟一般人不会在电脑被黑的时候反应的如我这样的淡定,看到这么两行浑然没有关系的话也只会更加的一头雾水。但是我的情况有点特殊。
第一,这个黑客我认识。在我们作为死党铁哥们儿亲密交往的十多年里,我也渐渐习惯了他这种用网络传递任何消息都要靠自己黑进去才算的中二作风。也许是身为顶级黑客的原因,他通晓所有的信息漏洞,每天像一个专业开锁匠一样,不断地破解最新的“锁”。所以,养成了他不相信任何电子产品的习惯,即使是自己设计的,这种信任度也仅仅维持在五到十五分钟以内。这是黑客的信息换代速度。
第二则是因为,我看到了“遗迹”这个词。凭借他稳重可靠、心思缜密的性格,这话他一旦说出口,就必然是有了确切的线索。我苦苦寻找多年的秘密可能就要顺着这个线索的绳头儿浮出水面了,这实在是让我激动地难以自已的一件事情。至于这件事和卖东西有什么关系,我是完全不在意的。我从不去揣测我的这个发小——张静说过的每一句话,我只负责相信,然后费点心思理解一番。因为,不管他说的东西有多么荒诞离奇,我都全盘接受。也许这不是一个很好的习惯,但是我做人的原则向来如此:不去轻易否定比我聪明的人做出的决定,不去轻易怀疑值得我信任的人说出的话。
没什么可犹豫的,我在键盘上直截了当的敲出了我的回复:
“我去找你。”
几乎是一瞬间,回复就出现了,是一串地址:
“海淀区中关村大街15号。”
我有一点惊讶。实际上我已经做好了飞一趟美国的准备,没想到他在北京。因为不知道接下来是否还有行动,我虽然懒得开车,还是去车库取出了去年野营之后就没清洗过的牧马人。一路上饱受过往司机的围观,索性除了挡风玻璃和看后视镜的一点空间被我马马虎虎的擦了几下,他们根本不具备透过泥泞的车窗玻璃看见驾驶员脸的能力。这才勉强给我留了一点面子。不过我很快想到,如果把车停进停车场,我是不可能避开管理员的,不禁一阵沮丧。
结果事后证明,我的担心是没有必要的。因为等我找到“海淀区中关村大街15号”的时候,发现它竟然是一家超市。家乐福的停车场是免费的,没有凑在你的脸旁边忙着收费的管理员。我可以放心大胆的把车停在一辆崭新的宝马,和一辆擦得油光锃亮的福特中间,然后悄悄走开,不被任何人看见。
我在人来人往的超市大门口犹豫了三分钟,试图在明确见到张静之前,依靠自己的能力分析出他在这里做什么。我抛弃了几个比较常规的答案,比如在购物。他在我视线可及的地方从没做过任何和家务劳动有关的事情。不管这件事情有多么必要。他是宁可饿死也不给自己冲一碗泡面的人,我有的时候也会想,这就是顶尖黑客的气节,所以曾经的我只能混在专业黑客的队伍里,但是却怎么看都像是一个门外汉,最后只得另谋生路。因为我身为一个男人,竟然有的时候也会从家务这种琐碎的事情中找到那么一点乐趣。这显然是很不正常的。不过有的时候,据张静解释,大概只是因为我有强迫症,这种类似于把碗按照大小花色排列的工作,会让我这种病态心理得到一定程度上的满足。
这么一想,路过上个厕所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这个人生活的太规矩、太讲道理了,也许在极端的环境,比如世界末日什么的,可能会总是发现他有惊人之举,那就是因为他的智力做出的决定我们常人难以理解。但是在这种千篇一律的生活环境里,即使是天才,我在这么长久的相处之后,也会对他的一举一动都有了如指掌的感觉。所以说,大概是上厕所?我应该去厕所门前找他?
我这么想着,就往里面走。刚进去几步,就听见一个电子扩音器大喊着:
“这位客人,你的身份证掉了。这位客人?北京市东城区东长安街霞公府社区的金时俊先生,身份证编号110101——”
我被他惊了一下,猛地一回头,一脸凶神恶煞的挤上去,从他手里扯出我的身份证,就破口大骂起来:“你这人是不是有病啊?你直接叫我的名字我听不见吗?你知不知道这是个人信息啊?你在那里咧咧咧咧个没完了啊?”说着就揪住那人的领子,顺势就举起了拳头。
索性保安来的还算及时,立刻把我拦了下来,要不然真要我打下去,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我顺势又撕扯了几下,在一圈人的人肉围墙保护下,在监视器看不见的死角,拿走了张静递给我的那只黑色优盘。
一个长得人模人样的保安拉着我劝解道:“对不起客人,他是新来的。”
我一副大爷的样子甩开他,说话声维持在一个有涵养的人生气的限度上:“没有为难你们的意思,我是真的没见过这样的人,你说我要不出声,他是不是要把我身份证号、出生年月日星座血型都来个单曲循环啊?这次是身份证号,下次就该是银行卡号了。你们知不知道要保护客人的个人隐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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