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来把这埋了吧。”不知何时,他已然起身,脸上变得没有半点表情,对二人吩咐道。一旁的灵春和牛犇闻此狠狠的点了点头。
一个多时辰过去了,内院前站着三个身影,灵春和牛犇已然掩埋掉了府主和夫人的尸首,他们搜罗了一番府中用具,裹盖到包袱里,由牛犇背带着,已是为了远行做好准备。
信炎伫立在侯门正房前,久久无语,似乎是怀念着过往的美好。只见他走进屋门,取出一绺白色布条,在布条上写下自己双亲的名字,挂到房门前,对着那布条,双膝跪地的拜了一拜又一拜。
待其起身时,只见地上满是血泪,一旁的牛犇和灵春都红了眼睛,也上前与他一同叩拜。只听那少年仰天长啸道:“我信炎在此立誓,此生杀尽胡狗,不报此仇,誓不为人!”厉啸中充斥着不堪的愤怒,声音传出了侯府,传到了整个空旷寂寥的信城中。
信炎与灵春牛犇二人缓步走出侯府,沿路皆充斥着胡蛮犯下的血腥与罪恶。在侯府门前,牛犇手中握着几个点燃的火把,他看到一旁信炎的点头示意,便对着侯府内狠狠扔了进去。
信炎远望天边,也不知哪里才是自己的方向,却坚定的向远方走去,在他们身后,是侯府中燃起的冲天火光,红映映的火光闪耀在信城的天空上,在血腥溢满的xx下有说不出的悲凉……
忽然间,信炎手背上一凉,他抬起头,原来是天空中飘下的雪花,此刻回首远望,侯府门前已积起薄薄的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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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炎三人步履匆匆,在大雪漫天中艰难的前行着,终是在一树林之中找到落脚点,这里树木繁密,荫天蔽日,入眼处尽是被白雪覆盖着,反射着柔和的白光人,让走遍一览平原的三人悻然不已。
三人在树林的一处搭起一间木屋,沉闷而安逸的生活起来,时光过得飞快,不觉间冬天便过去了。信炎三人筹划着走出这片森林,向西边行去,那里应该没有被胡蛮侵占。
准备好一路的干粮,便头也不回的出发了,林中只剩那间木屋,静静地矗立在那,也不知多少时间后会再次被人居住。
一路向西,沙尘飞扬,漫漫途程不知用去了过少时光,灵春也再没了往日的活络精神,牛犇也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只有信炎面不改色,似是没有多大变化。慢慢黄尘路,三人终是在不远处发现了一处人烟。
三人欣喜的走近,却是发现让人不解的一幕,脸色皆慢慢沉了下来,面前的五六人围坐在篝火旁,一个个面黄肌瘦,薄弱不堪,一眼便知是受尽疾苦奔波劳累的流民。篝火上架着一口铁锅,锅里煮着不知是哪里来的肉,阵阵热气升腾着,三人猛一吸鼻子,满是肉香味。
牛犇不争气的流下了哈喇子,灵春急忙猛掐他腰间,惹得他面色抽搐。
“打扰诸位了,你们是从哪来的,为何衣着如此狼狈,难不成是遭了什么祸事?”却是灵春率先出言。篝火旁的流民面露惊意的望着眼前的漂亮女孩,其中一两个甚至在眼神中流露出淫光,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灵春吓的往后退了一步,牛犇面色不善,有意无意的抖了抖手上的短刀,信炎也冷着脸望着面前的几人。
篝火旁一年龄颇长的中年男子给身边众人使了使眼色,瞟了瞟牛犇手握的短刀。面带善意道:“我等是从东边逃亡来的流民,一路遇见好几拨胡蛮子,人就剩下这么几个,姑娘一行欲前往何处?”
牛犇面色缓了缓,伸手挡住欲说话的灵春淡淡道:“你可知西边的情况如何,胡蛮子有没有打到那里?”
中年男子笑着回道:“兄弟有所不知,西边是唯一没被胡蛮子侵占的地方,我等也是欲前往西方,再行百里路便是应城小镇,那里是个好的落脚点,兄弟可有意与我等同行,相互之间也好照料。”言罢还有意无意瞟了瞟灵春一眼。
牛犇摆了摆手:“还是不用了。”中年男子闻此便不再多言,眼中流过惋惜之色,自顾自的从锅里舀起喷香的肉块,饿狼般的吃了起来。
三人渐渐远去,灵春还是一副不知所谓的样子,牛犇紧紧地握着短刀,似有心事。平日不语的信炎开口道:“呢几个不是好人,我看的出来,他们藏着歹心!”
牛犇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也是如此想的,这沙川平原哪里来的肉食,现在我才反应过来,我想他们吃的肉,怕不是来自什么动物。”
灵春一惊,脱口道:“不是动物,难道是人不成?”言罢吃惊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三人脚步停顿了下来,信炎埋手心口,甚至呼吸都有些急促。
“小侯爷?”
“呵呵,以后不用叫我侯爷了……”语声自嘲,包含着一个少年的绝望。
路未尽,天色昏。
三人一行又路遇到一波流民,皆是向西边赶去,应城小镇就是大家活下去的曙光。流民之中竟还有书生打扮的文人,他步履艰辛,也是面黄饥瘦的样子,见黄沙飞扬扑打到书生的脸上,书生有感,口中高唱到
漫漫黄尘路,
狂沙卷残云。
乌云敝天日,
马蹄践青草。
匈奴尽驰骋,
铁甲碎冰河。
霸者拭屠刀,
欢笑酒肉中。
怎解凄风里,
他人血泪啼。
誓与狂徒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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