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山最后环视了一遍这饱经风霜的老宅屋,转身走出房间,郄氏将其送出门外,遥山行出一段路后返头望去,只见母亲仍倚在门口垂泪不止,只得拼命忍住心头返回的冲动,孓然而去。
十三年来,遥山第一次离开秋福镇,然这一去,也不知前路如何,是否还有返家之时。
……
灵仙峰,世人又唤作神仙山,地处大荒野外无人居住之处,方圆千里皆为群山大岳,距秋福镇足足有五千里地。
遥山一路且问且行,累了便在破屋废舍、田头草窝中歇息,饿了便帮人做事换顿薄食充饥,倒也未曾遇到过什么阻碍,历时月余光阴,终于到了距离灵仙峰最近的解云镇。
初入镇中,遥山便向一老头询问进山之路,那老头一听遥山是要去灵仙峰,立时不屑地笑道:“小家伙,不是老儿我小看你,每年自解云镇入山者不计其数,但无不是准备充足,至少三五为伴,似你这般单衣独身,只怕走不出百里便会被野兽给撕了。”
遥山问道:“那我要准备些什么物事?”
“登山须绳索,猎兽得利器,此外干粮、衣物不可或缺,若少一样,进山也就是送死。”
遥山思忖道,那绳索利器都需花费银钱才能买到,自己身无分文,若靠给人打些短工做活,又不知得用去多少时间,还有干粮等物,想想就令人头疼不已。
遥山索性问道:“那此去灵仙峰最近的路要走多久?”
老头有些不耐地道:“由镇西去夸楣山,再经沼泽地,又连翻绝命岭、塔山便可到达‘急汤’了,我说小子,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还是放弃算了,灵仙峰的药草虽然值钱,但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遥山心道,感情是将我当做采药的了,若是我说出实情,还不知会将对方惊成什么样呢!于是也不再与老头废话,道了声谢之后便自去了。
行在解云镇上,只见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大多为外地人,来此便是为了进入灵仙峰,采药者为多数,探险者不足百一,这些人皆如老头所言带有各种器械物品,准备十分充足,令遥山不禁心生犹豫,若是没到灵仙峰便掉了小命,那便真是冤枉到家了。
由于外人居多,解云镇上各种生意亦是相当红火,正当遥山打定主意要去寻点活路换取银钱时,却突然觉得心头一跳,四下望去,便发现人群中有位老者似乎正盯着自己在看。
遥山心感诧异,自己除了穿戴潦草、模样邋遢一些外,也无甚特殊之处才对,为何竟惹得那老者关注?
他这心中方胡思乱想了一阵,忽听前面传来一个极为熟悉且厌恶的声音。
“小野种,你果然来到这里了。”
遥山心中一惊,抬眼看去,只见前方一众恶行恶色之人当街而来,为首那人不是毕华又能是谁!
也不知这毕华到底与他有何冤仇,竟然千里迢迢追至此处。
遥山虽不明对方因何而来,却可猜到其意欲何为,横竖已然交面,心下也没了惧意,当即沉声道:“毕华,你为何定要与我为难?”
毕华眼中闪过阴谋之色,闻言冷笑道:“这你就无须知道了,今日将你抓回去,看你家那污秽的银妇还敢不就范。”
听这话中之意,原来这毕华竟是想以遥山为质威胁其母,至于到底有何企图,便无可得知了。
遥山听到对方再次辱及母亲,怒火不禁腾然而起道:“毕华,青天白日之下,你休要太过猖狂,小心将来不得好死!”
听到遥山怒斥之言,毕华脸色骤然转阴,恶狠狠地道:“小野种,你竟敢咒我,待将你擒住后再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对身后那群恶从一挥手道:“把这小野种给我抓住!”
他身后那些家丁听得命令,立即一拥而上,遥山尽管有些力气,却也寡不敌众,不消片刻便被五花大绑起来。
这时自毕华身后钻出一个人来,对着毕华恭敬作揖道:“毕公子,这人你也抓到了,你看是不是该把老儿放了?”
遥山循声看去,不禁一惊,那个卑躬谄色之人竟是在秋福镇时那个给他讲述灵仙峰典故的老乞丐!
原来遥山自悄然离开秋福镇后,未过多久便被毕家得知消息,一顿阴谋过后,毕家便使了毕华到处搜寻遥山踪迹,毕华找了几日未有结果,忽然想到遥山离开前曾与外来的一名老叫花子相交,于是便找到老花子严刑拷打,逼其说出遥山下落。也是遥山命中有劫,那老花子被迫急了,忽然想起遥山对灵仙峰似乎极为上心,于是便胡乱猜测一番,言遥山已然赶去了灵仙峰,毕华得了消息,便带着一群恶奴押着老花子快马加鞭地赶至解云镇,终于等到遥山前来。
抓了遥山,完成家中交代的任务,毕华难掩得意之色,对着老花子道:“不错,此番你立了大功,滚罢!”
老花子做出千恩百谢的样子,边退边拜,待退至围观人群边时,向遥山递了一个既无可奈何、又愧歉万分的眼神来,接着便钻入人丛之中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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