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那冯虎一肚子怒气没发出去,就被喊了回去,自是四处抱怨。
柯世道,“这就是你不张心了。我不下去帮你,是听着二爷赞了那女子一句。”冯虎怒道,“那又怎样?”柯世道,“咱这许多年,你可见过二爷多看哪个女子一眼?”
那柯世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身子清瘦,一双眼睛透着股机灵劲,让人看着欢喜。
冯虎不解,再问,“那又怎样?”
柯世笑道,“难怪别人说你脑子木。二爷早到了成家的年纪,可现在还独身一人。二爷心气高,可咱们到哪找天仙去?我看这女子容貌功夫都还算配得上二爷,二爷既然赞她,可见定是有些喜欢。咱们要是把这女子拿住,剥干净了朝二爷房中一放,这事说不定就成了。咱二爷是一等一的人杰,也不是委屈了那女子。之前你怪咱们不下去助你,可咱么这帮兄弟不比那些粉拳嫩脚的公子哥。下手没轻没重若是打伤了这女子,岂不坏了好事?”
冯虎道,“你这么一说也算有理,可二爷也没说啊。”
“咱二爷性子冷,平日不苟言笑的,跟咱们说这个,能不怕兄弟们笑话?”柯世又道,“二爷顾忌面子开不了口,咱兄弟却不能做不知道。不然下次再遇着二爷看上的女子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冯虎思量半天,终于恍然大悟,却又苦恼道,“我也敌不过她。”
柯世大笑,“二爷说你性子憨直,还真是说准了。咱们也不是要比武,你敌不过她又怎样?我听他们谈话是要过太湖的。从此地看,他二人必定从冀曲乘船,到了冀曲还能跑得掉她?”
等雨停了,天也晚了,陈休几人便在这处住下。第二日一早,铭希贾与陈休卢羽二人辞别上路。
陈休见铭希贾走远了,便要勒马回转。卢羽喊住他。
“之前显皇帝下旨让你嫁给姓方的,你也是不愿意的。你看那个铭希贾也是奉母命来的,若是那个马家女子也并不想嫁,正好给他把这婚事退了,也算好事对吧?”陈休道,这话也实在就是说给卢羽听,他本心是见那个铭希贾说话做事酸不溜秋的,存心想做弄他。卢羽本不肯节外生枝,怕平白生出事端,只陈休这话正说到她心坎中,也同意,只道要见机行事不可过分。
‘马家女子不想嫁’不过陈休随口一说的,却不知马家情况正是如此。
马家是封定大户,府中一子一女。马姜武习武,马因因学文,各自也有两个武伴文伴。起先年岁小,也不太顾忌男女,几个孩子多是一处玩。等年岁渐长,才将女子隔开,那马因因和宋希却也不知何时相互起了爱意。不多几宋希便想提亲,马因因和铭希贾订了娃娃亲,马父当下令人把宋希赶了出去。只是少年人心性固执,一个非卿不娶一个非君不嫁,没了奈何只好私奔。
马因因逃出来马府,远远冲马府一拜,道,“女儿不孝,日后一定回来给父亲磕头谢罪!”
宋希看着马因因恋恋不舍的样子,知她要离家心中悲苦,顿感怜惜,道,“我们不走了!”
却把马因因抱上马,催马而回,“我去求马老爷,我就是被打死也是不怨!”
马因因心情复杂,又是感动又是害怕,心里却也存着些希望。
“放心,我相信马老爷一定会答应的!”宋希轻笑道。
正说着门豁然大开,门内唯马姜武一人。“你们走了又何苦回来?”
宋希听话中意思竟是马家知道他们要走,喜道,“马老爷同意我们的婚事?”
马姜武道,“父亲说去留随你,只是马家女儿必要嫁给铭希贾,你若要走也绝无人拦你,只马家从此后再没你这个女儿。”
马因因听着发愣,与宋希两两对视,半晌才下定决心般下马跪拜。马姜武见马因因执意要走,竟要哭了,却强忍着,道,“宋希我知道你品行,才肯把妹子交给你,希望你能好好待她。”说罢便转身离去。
这些小儿女总当爱情是第一位的,谁又能劝的了?马老爷听闻马因因已走,也只叹一声。马姜武道,“铭家那边婚事我便去退了。”马老爷再叹一声道,“等过了十月十三再去吧!”马姜武疑惑,十月十三他是知道,那是铭伯父忌日,也不知父亲要等到那天是何意,便道‘是’告辞下去。那马老爷又叹一声道,“罢了罢了。”
十月十三未到,陈休却来了。他把玉环交给门房,只道,“南湖铭希贾求见。”
门房通传的快,不多几马姜武便出来迎接,卢羽也扮作个书童样跟着。陈休看马姜武一脸丧色,心道他倒是不太待见这个妹夫,笑道,“听闻马兄自幼习武,如今一见果然英武不凡。”卢羽听着好笑,他充作铭希贾来这马家,果然做足了听从母命来娶一房妻子的样子。
马姜武把陈休卢羽二人引到客厅,早有人奉好茶点。马姜武强笑道,“实在是怠慢了,请再稍后片刻,我这就请家父。”
马老爷听闻‘铭希贾’已到,也不多惊讶,只道,“武儿,你看那铭希贾和宋希比如何?”
马姜武不知父亲突问此话是何意,思量片刻道,“宋希和我自幼相识,他的才貌品性都是很好的。铭希贾我却不知道,不过今天初次见他,却觉得是有些油腔滑调。”
“如此说来因儿同宋希走也不算错。”马老爷长叹道,“你们母亲早去,你妹妹身体也不算好,我只怕照顾不好你们兄妹二人,日后没法向你们母亲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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