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的早朝之上,一番激烈的口舌之争,围绕着娄师德致仕,谁去接替他的事情展开。≧
“李党”众人坚决推举张仁愿,理由是此人乃乃军中宿将,颇有凶名,十分了得。而“武党”众人则推举张易之,理由是此人乃后起之秀,代表着国朝的未来,而且熟悉突厥内情,便于指挥作战。
两党之间,看似是在为一个人选而争夺,实则是在为太子的位置而进行一场剧烈的攻防。张易之若能坐镇东宫,东宫那边还能通过他本人还有张易之的岳父王家以及窈娘的母亲卢氏所在的卢家,对朝廷中的事情进行掌控,保持住东宫的一定势力。
而若是张易之被调走,虽在外握有重兵,东宫内部空虚,武显必然风雨飘摇,难以支撑武三思的强烈攻势。两方的人马都是久历官场的,对于这种斗争看得很清楚。所以,这次朝争之中,双方的主要人物都上阵了。
“李党”实力雄厚,只可惜经过最近的打击之后,上层的大员要么是这受到贬谪,要么是改换旗帜,已经完全没有李昭德、狄仁杰这些强势领袖在的时候那种对敌手的绝对压制。不知不觉间,排遣张易之巡边的意见占据了上风。
最后,武则天很自然地听取了主流意见,宣布任命张易之为幽州大都督府长史,幽州道行军总管,前往幽州接替娄师德,一锤定音。
群臣之中的武显听见从母亲口中传下来的话后,顿时失魂落魄,差点跌倒,而坐在他身边的武三思则是微微一笑,这眸子里闪过得逞的笑意。倒是张易之这个此次争论的焦点人物对此毫无反应,仿佛方才的争论,并非是因为他一般。
早朝结束之后,张易之立即随着武显来到了东宫。
现在的东宫还是极为畸形的。自有大唐以来,一般的太子甚至是亲王府里,都有不少的属臣、幕僚。而武显身边则完全没有这些,只有一些服侍的宫人,其他的东宫属臣,一个都没有。他现在身边唯一的势力,就是太子左右率府。这还是因为张易之的到来,才在最近将规模扩大到一千人的,原本只有一百多人,只相当于仪仗队,很难负担起保卫东宫的责任。
武显垂头丧气,当着张易之和韦氏的面不住地摇头:“这次真是休矣,母亲看来是有意要废掉我了,否则也不会把你调走!”
他现在,已经把张易之当作了唯一的倚靠,想想张易之要走,他心下无比的害怕,面色苍白,仿佛得了重病一般。
韦氏不满地训斥道:“没出息的东西在,晚辈还在呢,也不怕笑话。五郎,你说说吧,你好像一直都很冷静,莫非已经有了什么对策?”
张易之摇摇头,道:“对策是没有。不过,小婿觉得,事情未必就有太子所想的那么糟糕。毕竟,岳父现在是圣皇唯一的儿子了,对付岳父,她应该是不会下手的吧。我看她的目的,应该只是架空岳父,让岳父对她自己没有威胁罢了!”
自从和武裹儿成亲之后,武显夫妇便命他私下里翁婿相称,张易之也没有拒绝,他觉得这固然是武显夫妇拉拢他的手法,也是他自己亲近武显夫妇的方式。现如今的他,正需要把自己和武显夫妇绑得更紧一些。
武显摇摇头,道:“五郎你还是不了解圣皇,她老人家心目中,亲情从来就不重要,要不然,我也不会失去这么多的兄弟、子侄了。而且,就算她无意要除掉我,武三思也不会轻易放过我的。此人心狠手辣,比起当初的武承嗣,要难对付得多。”
张易之笑道:“不会吧,依小婿看,武三思此人,还是挺和气的,虽说有时候自负一点,也是瑕不掩瑜。他是岳父你的表弟,应该不会和自己的表兄争夺元良之位吧!”
武显惊异地望向张易之,难以置信地说道:“五郎,你今日说话好像怪怪的,怎么总是替他们说话。我当然也希望他们如你所说,极为良善,不过咱们还是不能不防啊!”
韦氏用她那深邃的眸子看着张易之,脸上忽然泛起笑容:“五郎,你说了这么多言不由衷的话,恐怕是为了试探你岳父和我吧!莫非你心中早已有了对策?若是有了,不妨直言,只要是可行,我和你岳父断然没有不相允的道理。”
张易之赧然一笑,道:“还是岳母慧目如炬,都看出来了。”随即正色道:“不错,小婿以为,这次圣皇和魏王之间,已经形成了一定的默契,就是要——废掉太子!”
“啊——”武显脸色大变,露出仓惶之色:“我就知道母亲容不下我的,果然,果然,她还是容不下我,容不下我!我该怎么办,怎么办?我……我还是主动上书除掉这太子之位好了,我把太子之位让出来,他们总不好过分相逼了吧!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了,我不当这太子了,我好好当一个老百姓好了!”
韦氏心疼走过去,坐到武显的身边,抓住武显的大手给予安慰。
张易之有些鄙视自己这位岳父。其实,对比起身为皇家子弟的霸气和才干,他比起武隆基那小子实在是差得太远了。若不是自己已经和他息息相关,真的不想努力去扶持这样一个人。这样的人纵使日后当上皇帝,也最多是个无能之君,甚至有可能是个昏君。扶持这样一个人,从张易之个人来说,是必须的,从天下臣民角度而言,就不知道是幸事还是坏事了。
韦氏向张易之道:“五郎,你有什么对策,直接说出来便是,何苦吓你岳父呢?”她已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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