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社长,既来之则安之嘛。”我微微一笑,“这长夜漫漫的,正好我也无心睡眠,不如一起喝一杯?”
徐庆培一愣,继而点了点头,复又转过身。
我伸手虚引着他落座,才问道:“徐社长,您想喝什么酒?”
徐庆培精神并不在酒上面,漫不经心道:“随便,能醉的就好!”
“那……您稍后?”给徐庆培倒了茶水,又随手从厨房里拿了些现成的下酒菜,去酒库里取了两瓶二十年青花郎酒。我端着酒、菜到客厅,见徐庆培正低着头,眼神涣散,没有焦距。
刚给徐庆培的酒杯倒满,还没来得及说话,他便不管不顾,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拿着空杯看着我;酒杯是三两的高脚杯,我只得再次给他满上,见他还要一口闷下,忙出声制止道:“徐社长,喝急酒很伤身体的,先吃两口菜?”
徐庆培沉默片刻,突然长叹一口气,也不理会我的劝告,端起酒杯又是一饮而尽;放下酒杯之后,又低下头,一言不发。
我失笑,微微摇了摇头,不紧不慢地给自己斟上酒。杯中之物纯净透明、微黄、滑润有物,闭目,鼻尖轻轻靠近杯口,嗅之……玄妙之感初探端倪;轻轻啜饮一小口,让酒液回旋与舌苔之上,只觉酒体醇厚、甘冽、回甜、爽净,玄妙非凡。我连着往嘴里夹了几颗花生米,一边咀嚼一边轻笑道:“徐社长,您这种喝酒的方式,可真真是白瞎了我的好酒啊!”
徐庆培仍旧默不作声……
我见状,只得温言劝道:“世间上没有爬不过的山,人生嘛,也是这样,没有越不过的坎儿。您年岁比我长,阅历比我丰富,想来这些道理懂得也比我多……”说道这里我突然住嘴,继而摇头也苦笑:所谓旁观者清,当事者迷,人么,总归是劝别人容易,懂得再多道理,自己遇到却也总还会钻牛角尖,我又何尝不是这样?当下我也不再多言,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继而又开了一瓶酒,给徐庆培和自己分别满上。
徐庆培本来在听着我的说辞,却发现我话到一半突然不说了,然后又苦笑、又干杯、又倒酒的,反而纳闷了:“殷医生……也有烦恼的事儿?”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我摇了摇头,想着自己这一路走来,当真也算是见惯了生老病死、贫富有别,于是又抿了一口酒,“记得当初我师父曾经说过,小孩儿生下来为什么会哭,因为他知道来到世界上是要受苦的;老人临终时为什么会笑,是因为知道以后不用再受苦了,才笑着离去。在造化面前,当真是生如草芥,命如蝼蚁!天下熙熙,天下攘攘,有的为名、有的为利、更有的只是为了生存,苍生又有何辜?”
徐庆培点头又摇头,追问:“那……殷医生是为了什么?”
“为情!”不知道今晚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了感触,我和徐庆培颇有些交浅言深的意味,淡淡道,“我很怕!既怕失去,因为有些人、有些事儿注定此生离不开、放不下;又怕辜负,因为最难消受美人恩……”
“好啊!好一句“最难消受美人恩”!”徐庆培猛地一拍桌子,又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追问,“殷医生,这句话有前言后语吗?”
我微微颌首,吟道:“英雄一盏酌江月,最难消受美人恩。纵使今时千日醉,不谙前人一回真。”
徐庆培品味、沉吟、也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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