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信侯府,外院书房,谦熙院。
安信侯夫妻并两个儿子,长媳,一家人齐聚在东次间,外间是安信侯的亲信长随守门,里面伺候的,也是两位年长的妈妈。
这般的严防死守,显然是有密事相商。
“此事必须早下决断,明日大理寺就要开审,就算上面那位想点办法,也至多拖延一半日,如果等蓝左相判罪后,再说什么可就都迟了。”李维博说话的语气很平静,就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李维臻的病其实还没好利索,因此一张俊颜白的几乎没有血色,神色也萎顿的很。
不过,听完兄长的话,他眉头紧皱,冷声道:“蓝左相有罪无罪,和音姐儿有什么关系?”
“我们俩早有婚约,若是蓝左相真犯了谋逆大罪,我们也可以凭借婚约,将她接出来,毕竟出嫁女是不用获罪的。”
“咱们家现如今虽然没有什么实权,但是这么点事情,却还是能办得到的。”
李维臻此番大病,其实多半都是心病,他已经听自家大哥说了,当日在百梅宴,是睿郡王设计的他,而蓝佳音也是知情者。
未婚妻子与别人合谋,大冬天的把自己丢在山上受冻,李维臻心里的难受可想而知,但他虽然生气,却将此事归咎于,蓝佳音因着吟香怀孕的事情生气,故意捉弄他出气的。
他想着,等身体好了,便约未婚妻出来见一面,把这些话都说开,将两人心中的心结都解开了,也省的日积月累,将来成了心病就不好了。
只是李维臻的病还没好呢,蓝家就出了大事,他之所以挣扎着过来,其实是想请父亲和兄长出面,为蓝家周旋一二,至少,也不要让未来岳父在牢里吃苦。
没想到,李维臻都还没开口,李维博便抛出这么一个惊人的消息,他对蓝佳音颇有好感,怎么会在未婚妻需要的时候,反而将其抛弃呢?
这种不仁不义的事情,李维臻自问是绝对做不出来的,想都不用想,便一口回绝了。
安信侯心里一沉,板着脸就训斥道:“糊涂,就算如此,蓝左相倒了,你娶她还能有什么助益?”
“谋逆可是大罪,娶一个重犯之女为妻,你以后在人前还能抬得起头吗?”
“你这样任性妄为也不是第一次了,儿啊,父亲问你一句,你究竟将侯府置于何地?”
“将父母置于何地?”
“又将你兄嫂侄儿置于何地?!”
李维臻听完面色一灰,心里也知道自己的决定对父兄影响甚大,可要就这么绝情的和蓝佳音退婚,他又实在不忍心。
左思右想之下,他垂眸道:“这件事情是儿子连累了家中,可是,咱们两家的亲事那是打小定下的,先前一直都好好的,蓝左相一出事便去退婚,世人又怎样看咱们安信侯府?”
“再说了,大不了我谋个外放的差事,走的远远的便是,我们在外面待上两任,蓝家的事情早就风消云散了,到时候谁还能记得起她来?”
他知道,在这件事情上,父兄的意见肯定一致,而娘亲则是他唯一能指望的人,因此一边说,一边就眼含深意的看向安信侯夫人。
但是,这一次,安信侯夫人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场坚定的支持自己的小儿子,她的眼神闪烁不定,压根不敢和李维臻对视。
李维臻见状大觉不妙,自家的娘亲是什么人,他还能不了解?
搞不好父兄已经提前和她谈过了,现如今人家三位才是一个立场吧?
这会和他谈,只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
“不,我绝不退婚!”李维臻脱口叫道,“这是我人生大事,你们不能替我拿主意。”
李维博轻笑一声,反问道:“你人生的大事?”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难道都忘记了?”
“倘若蓝左相只是贪污那也倒罢了,他这次可是谋逆,一个不好就要株连九族的,人家躲都躲不及,你还要拉着咱们全家去陪葬么?”
“再说了,像蓝佳音这种蛇蝎女子,早早退婚才是对的,要真是娶回来了,咱们家才是阖府不宁。”
就听“啪”的一声脆响,却是李维臻站起来的太突然,袖子将案几上茶盏带到了地上,碎了一地的渣。
他竭尽全力,抵制着一阵阵突袭的晕眩,压抑着怒气责问,“兄长这话说的好没道理,音姐儿天真烂漫,与事无争,怎么就是蛇蝎女子了?”
“你闭嘴,我可是你哥,你难道要为个女人和你哥翻脸?!”李维博见他维护蓝佳音,不禁是怒从中来,猛地一拍案几,厉声道:“至于她是天真浪漫,还是蛇蝎女子,为兄现在就证明给你看!”
说完,啪啪啪,拍了三下手。
紧闭的房门随即打开,一溜进来了五个人,两个丫鬟,一个家丁,外加一名侍卫。
李维博冷声道,“雍锦山庄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咱就暂且不提。”
他抬手点到右边的侍卫,“郑亮,你先说。”
“是。”那侍卫拱手应是,不疾不徐的说道,“卑职在吟香姑娘滑倒小产后,被世子爷派去,在出事的地方仔细查探。”
“经过卑职发现,原本干净的地面上有一小片瓦片,而吟香姑娘跌倒的斜前方屋顶上,有两片瓦被踩碎,假设是卑职,站在哪个角度,用瓦片击中吟香姑娘的脚踝,她便会向左前方摔出,刚好撞在廊下美人靠上。”
他说完,抱拳行礼,往后退了一大步,李维博便指了指跪着的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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