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虽然已经远去,但“秋老虎”一样十分嚣张,不停地吼出一波接一波的热浪,让不大不小的孟州城屈服在自己的淫威之下。
已是午后时分,蔡卫知州却还在书房内,与府内总管蔡富悠闲而又惬意地下着棋。这盘棋天刚亮就开始下了,太阳升起一竿子高的时候,蔡富的一条白龙就已经满盘逃窜,形势岌岌可危了。可是,到了此刻,蔡卫大人还是找不到一击致命的机会。
体胖如猪的蔡富把手中的折扇呼呼狂扇,沉思的工夫却是越来越长。照此下去,这盘棋纵然下到月上西楼也难以分出胜负。
天气很热,但蔡卫却一点儿也不觉得热。因为他身后,有四个貌美如花的侍女,正在为他摇着四把硕大的团扇。
蔡卫气定神闲地品了一口凉茶,瞥了一眼站立在窗根下,已经汗流浃背的三名富商,嘴角露出了一丝走到近前才能觉察到的奸笑。
这三名富商都是孟州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一大清早就被知州大人请到府里观棋,到现在,别说吃饭了,连口水都喝不上,于是,腰酸背疼、口干舌燥就成了水到渠成的景象。到了后来,一个个肚子里都打起了鼓,纷纷唱起了“空城计”。
“棋道之争,跪在静默。尔等不好好管好自己的肚子,任凭它在此大呼小叫,未免焚琴煮鹤,大煞风景!”蔡卫脸色一变,喝道:“本官与尔等一起进的书房,至今也是空着肚子。难道你们的肚子是肚子,饿了知道叫叫,本官的肚子就不是肚子,连饥饿都不知道吗?”
蔡富微笑不语,那三个富商却被骇得面如土色,急忙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道:“大人恕罪!大人恕罪!大人恕罪!”
蔡卫换上了一副笑脸,道:“你们都是本州的名流,应当知道礼仪。好了好了,都起来吧,继续观棋。”
三个富商磕头谢恩后,继续站在窗下观棋。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头发花白的杨姓富商实在受不了,又跪下道:“小人看大人的府衙太过简陋,愿意捐出白银五千两进行修缮,还望大人成全。”
蔡卫和蔡富相视一笑,摆手道:“万万不可,本官乃百姓之父母,怎能收受你的银子?”
杨姓富商总算开了窍,急声道:“大人既是父母,成全儿女们一点儿孝心也是应该的。这事就这么定了,小人先行告退,银子即可遣人送来。”
看着李姓富商全身而退,牛姓富商和马姓富商急忙效仿,各自编了一点儿理由,出了几大碗血,才终于免得观棋之苦。
杨、牛、马三名富商仓皇逃离后,蔡富不禁向蔡卫翘起了大拇指:“大人高明,一盘没下完的棋便换来了一万五千两银子,真乃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也!”
蔡卫淡淡一笑,道:“区区一万五千两银子,算得了什么?你去把本州的富商按财产多少列个表单出来,本官要一个个请他们来观棋。这样,不出一个月,我伯父大人的生辰纲就有着落了。”
“蔡京老太师有大人这样的侄儿,真是幸运!”蔡富的拍马工夫实属一流。
“不然!”蔡卫摇头道:“应该是我有那样的伯父,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蔡卫倒有自知之明,知道凭自己这块料,若是没有蔡京的提拔,狗屁都不是。
蔡卫懂得御下之术,知道打一巴掌之后,还得哄哄,这样蔡富才能更好地为自己卖命。他“嘿嘿”笑道:“蔡富呀,你这次献上的‘耐饥丸’着实功效非凡,本官早上吃了两粒,到现在还没觉得饿呢?不知是用什么制成的?”
蔡富躬身道:“此‘耐饥丸’乃是一位道士教给小的的妙方,制作倒也简单。先用半锅糯米,炒到发黄,倒进石臼里晾着;再整半锅红枣,蒸熟后,去皮去核,也倒在石臼里晾着;然后用大杵使劲捣,把石臼里的糯米和红枣捣烂捣匀,捣成糊状,再挖出来,团成鸡蛋大小的丸子,铺在苇叶上晾干即成。”
“好法子!”蔡卫笑道:“蔡富,你不是一直对夫人身边的使唤丫头菊香感兴趣吗?本官做主,把她许给你了。过两天就给你们办喜事。”
蔡富大喜过望,“扑通”跪倒在地:“大人恩同再造,小的肝脑涂地,不能报得万一。”
就在这时,只听门外有人道:“启禀大人,府外有个自称叫晁阳的人求见。”
“晁阳?”蔡卫听出来是亲随蔡贵的声音,他寻思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印象中并不认识什么晁阳,就不耐烦道:“不见!唤厨房上好酒好菜,本官饿了。”
“是!”蔡贵应着声,心里却暗暗叫苦。他刚刚收了那个晁阳一锭五两重的银子,还没捂热呢,怎舍得吐出去?他壮起胆子又道:“大人,据那个晁阳言道,他是兵马都统制井木犴郝思文的表兄。”
“井木犴郝思文?”蔡卫喃喃道:“这个新任的兵马都统制与自己并无深交,他的表兄找我何事?再不召见,来日见了郝思文,面子上不好办。况且,前日,伯父大人来信说,这个郝思文是自己人,让我多与他亲近亲近。没法子,只好等会再用酒饭了。”
“唤他进来。”蔡卫说着,摸出了一个‘耐饥丸’,塞进了嘴里。
不一会儿,只见一个浓眉大眼、英气逼人的汉子在蔡贵的指引下,进了书房,一身的绫罗绸缎掩饰不住眉宇间的豪爽之气。蔡卫暗吃一惊:“好一条汉子!定是军中出身,比之井木犴郝思文竟是不逞多让。”
那人施礼道:“小人晁阳,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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