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上蚤时迁道:“江湖传言,那没羽箭张清飞石出手,例不虚发,哥哥此去须要小心行事。”
金毛犬段景住在一旁叹道:“江湖传言远远不能说明张清的厉害,只有身临其境,才能深切体会到没羽箭的恐怖,那种感觉让小弟终生难忘。”
晁盖眉头一挑道:“怎的?段兄弟与那没羽箭张清交过手?”
“就凭小弟的这点儿微末之技,如何是那张清的对手?我要是胆敢与他放对,恐怕现在就不能站在这里与两位哥哥侃侃而谈了。”段景住苦笑道:“说起来,没羽箭张清还是小弟的救命恩人。”
“那是三年前的一个冬日。”段景住缓缓说道,神色异常庄重:“那个冬天不太冷,雪下得很少,可那天却下起了一场大雪,飞飞扬扬,如鹅毛般铺天盖地。我受高太尉差遣,率领金犬门四十二名高手潜伏在檀州城外一处唤作青石口的山谷中,准备伏击前来巡视的辽国国舅康里定安。这个康里定安是大辽郎主皇后亲兄,为人最有权势,更兼胆勇过人,被誉为辽国的南路屏障。”
“不曾想,当康里安定的车队进入谷底时,我竟然会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杀气。那种杀气如漫天飞舞、席卷而来的雪花,让人寒到了骨髓深处。这时,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此事不可为,走为上策?’声音不大,却暖如春风。我大吃一惊,回头望去,四周白茫茫一片,哪有人的踪影?这是何等高明的武功?”
“我思忖再三,觉得此人既然出言示警,应该是友非敌,若是这般灰土土脸地回去,实在没脸向高太尉交差。于是,我一声唿哨,发出了狙杀的号令。”段景柱的神色开始激动起来:“如今想来,那应该是我这生做出最失败的决定。因为这个决定,差点让整个金犬门毁于一旦。但同时,那也是个最英明的决定,因为我亲眼目睹了一场绝顶高手的对决,是那样的惊心动魄。”
段景住终究还是段景住,这一席话之后,神色已经恢复如常。
“听到我的号令后,门中的一个大力士掷出了重达七十三斤的大铁锤,砸向车队中间的那顶官轿。其余众人也是齐声呐喊,什么铁莲子、甩手箭、飞刀、金镖等暗器一股脑地射了出去,目标还是那顶官轿。”
“大铁锤居高临下,挟着风雷之声,呼啸而去,气势惊人。莫说是一顶普通的官轿,纵是一顶生铁铸成的轿子,也会被砸得粉碎。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轿帘微动,一只欺霜寒雪的手掌伸了出来。不,应该是一根细细的食指,只是那么随随便便地对空一点,大铁锤就像是被施展了定身法,风收雷住,悬在半空一动也不动。紧接着,那根手指简简单单的一绕,划了一个圈,半空中的大铁锤也跟着这根手指转动了起来,把所有的暗器悉数击落。”
“这是什么武功?我额头沁出了汗水。但箭在弦上,不能不发,大宋儿郎宁可战死当场,也绝不能向辽狗示弱!”
段景住此言铿锵有力,震得这间小屋嗡嗡作响。晁盖和时迁也是神情激昂,握紧了拳头。
“我们四十三个人,各执兵刃扑向那顶官轿。依轿中那人的武功,我们此举无非是飞蛾扑火。果然,那根手指对空疾弹,数十片鹅毛大的雪花竟然被他弹起,化作数十粒水珠分袭我们。我眼睁睁的看着水珠飞来,却是无从躲闪,甚至连躲避的念头还没泛起,就被那水珠打中了穴道,呆若木鸡了。而我那几十名门中兄弟,莫不是如此。”
“这时,只听一个阴森森的声音说道:‘数载不见,小将军阿里奇的弹指神通越发精纯了!’‘过奖,只是手熟而已。’一个声音从官轿中发出,寒意彻骨,竟然比轿外的飞雪还要冷上几分。我心中一阵苦笑,怪不得有如此高明的身手,原来是辽国三大高手中的阿里奇。折在他手中,也不算委屈!”
“阿里奇是谁?怎地这般厉害?”时迁惊问道。
晁盖沉声道:“此人乃辽国镇守檀州城的第一员猛将,有万夫不可挡之勇,武功恐不在史文恭之下。”
段景住奇道:“哥哥真神人也,连这个也知道。”
晁盖暗道:“《水浒传》上说,宋江率众招安后,领军征辽,第一阵就遇到了阿里奇。金枪手徐宁出战,不过三十余合,便抵挡不住,幸得没羽箭张清用飞石偷袭得手,才要了阿里奇的性命。而他身上的连环镔铁铠、出白梨花枪、嵌宝狮蛮带、云根鹰爪靴、鹊画铁胎弓、雕翎鈚子箭,以及坐下的银色拳花马都成了张清的囊中之物。”不过这话他还没敢说出来,只以沉默来蒙混过关。
段景住回到了他的故事中。
“小将军阿里奇果然如传闻中的那样,人冷话冷,惜字如金,指出惊神。他冷笑道:‘小将奉命护送国舅大人离开檀州,此处已是澶州边界,小将先行告辞了。’说着一声唿哨,召唤来了一匹银色拳花马,飞身上马,疾驰而去。”
“那阴森森的声音道:‘你们这些宋狗,竟敢刺杀国舅大人,每人留下一只眼睛再走不迟!’只见人影一闪,另一顶官轿中飞出一人,如苍鹰般扑了过来,脚出如飞,直奔我的右眼。”
“用脚挖眼!原来是辽国第一高手鬼脚天山勇。相传此人嗜杀成性,专好吃活人的右眼珠。他剜眼从来不用手,而是用脚。其实,他做很多事情都不喜欢用手,全是用脚。他无论寒暑都打赤脚,他的脚趾比大多数人的手指还灵活。据说,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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