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水武士们被送去疗伤,人们又把九头蛇放入魔力的泥沼。看着卡夫娜慢慢的沉入泥中,康德不知道下次还能不能见到她。
骑士独自来到地下的最深处,为自己预留的居室里,这里没有家具,空空四壁,如同坟墓。的确是一个亡灵最合适不过呆的地方。骑士静坐在室中心的土台上,听着大地深处寂寞之声,久久不动。
过了很久,他开始解下自己的那圣骑士战甲。
据云迪说,在未来的那个康德,因为体内存在魔王的灵魂,也因为背负着圣骑士的重任,所以不敢脱下那重甲。现在一切似乎已不同,魔王离开了他的身体,但一切似乎又未改变,只要他还想背负着那救世骑士的重任。
康德轻轻抚着那闪亮的甲胄,他看见自己缠满绷带的手在精美暗纹上滑过,抚过火鸟,圣泉和星座,人们相信这些银纹是神秘的力量来源。而康德知道,因为离开了这盔甲中的黑暗力量,身体中朽灭的沙漏又开始流动,即便在阴冷的地下,腐臭也开始逸出。如果他离开这战甲睡上一觉,也许人们再找到他时,只能看到一堆皮骨了。
可他是多么希望抛开这沉重的外壳,抛弃一切的重量。他能感到自己的身体渴望扑向土地,渴望散化成沙,溶入泥土,消失无痕。那时世上再没有康德,这世界的存亡,人心的爱恨,再与他无关。
是这战甲,这战甲阻拦着他!把他与呼唤他的大地隔开。
他能听着他内心的声音,如地心巨龙的沉吟,呼喊着,冲破这坚硬的囚笼,要溶入大地!要溶入黑暗!
如果一个人被锁入一个人形的铁箱,无法动弹,却又不会窒息死去,那么也许不出一刻,他便会发疯,二刻后,他仇视这世上所有的人,三刻后,他便会诅咒这世界与他一起毁灭。
而康德的灵魂在这铁箱中关了五年了。
他对所有的人漠然,他冷酷无情,他不在乎身边人的生死,战场的尸骨也不会使他动容。他知道没有人比他更理解魔王,因为任何人再在这样的铁箱里被锁下去,他就会变成魔王!
无数次在人前,不论是皇宫,还是广场,他都有着疯狂的yu望,要掀开这光华闪闪的甲壳,以腐朽之躯疯狂大笑,在人群中奔跑,让民众尖叫,然后倒在长矛与火焰之下。
但人们所看到的,只是圣骑士冷峻的走过。
内心的痛苦使他扭曲着身体,他听见自己的骨头在格格作响,发出碎裂的声音,却又不知疼痛。
他的尖枯手指握紧,又极力的张着,抖动着,象与一种力对抗。
他听见那黑暗的声音在地心大笑了。
……
骑士忽然发觉有蒸气从泥壁中渗了出来,一种沉闷的轰鸣正响着。
有人急切的敲响了密室的铁门。一个清脆的声音喊着:“康德骑士!快出来啊,你的房间被火包围了!”
康德听见这声音,漠然的静了一会儿,才开始慢慢的重套上盔甲,象是从来没有听见那句话,象是每一件甲胄,都似需用千斤力量来举起。
当他终于打开门,芬琴象一只被烫伤的小鹿一下蹿了进来,火焰一下掩住了门口。女剑士撞入骑士的怀中,她的盔甲滚烫无比,脸色通红,刚才她一直在奋力为骑士阻挡着扑向门口的火焰。
“完了,火把门封住了!”芬琴汗如雨下,身上冒出白汽。
“来救我么?”康德冷冷的说道,象嘲笑一只想从水中救起鲸鱼的兔子,他可以慢慢的在火中散步出去,可是女剑士却不能。
芬琴退到墙壁上,艰难的呼吸着,她很快就要窒息了。
康德不能感觉到这里已有多热,却能看出芬琴就快要熟了。但他还是站着一动没动,只是用身子挡住了想扑进来的火焰。
忽然地下泥土破开,一只巨掘甲虫冒了出来,又迅速钻了回去。难道它是听到了康德的召唤而来的么?
康德迅速行动了,他跳到芬琴身边,一把拎起她,向洞中钻去。
……
终于,他们在火焰还未烧到的地下另一洞口中钻了出来。
芬琴好不容易缓过气来:“魔兽不受控制了,它们叛乱了,火也烧起来了!”
康德不发一言,他甩开芬琴向地下方向走去。
“出口在反方向!”芬琴大喊着,“你去哪?那里只有火焰和魔兽!”
“在上面等我。”康德说。
芬琴愣了一会,然后选择了违反命令,跟着康德跑去。
在一座地下桥前,康德看着燃烧着的地室发着愣。
芬琴知道,那是百亚他们的疗伤室。
忽然另一处,惊叫声传来了。康德与芬琴飞奔过去,看见几只巨啮怪正扑向一群人。
芬琴一个箭步跳了过去,抽剑砍倒那些魔兽。它们的尸体后,康德看见,一个女军医正护着百亚里德他们。
“小葡蓝?你把他们带出来的?”芬琴说,拍拍女军医的蓝色卷发。
“骑士你还在这里?”名叫葡蓝的女军医抬起还稚气的脸喊着,“太可怕了,魔兽四处乱跑,我……”
“扶着他们,跟着我!”康德说。
“我能走!”百亚甩开葡蓝的手,“云迪和你给我们治后我们好很多了。”
“我还差点……扶着我吧葡蓝……”里德歪入女军医怀中,被慢了一步的凤齐恼火狂捶。
“看起来他们都很精神……”芬琴说,“我们能快些离开这儿……”
可忽然她的脸色变白了。
一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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