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玉海水波轻晃,水声和这个早春时节一般轻柔,鱼儿浮出水面换气吐出一串噗噜噜的泡泡,鸟儿在山壁的翠绿小树上叽喳着跳跃,因为碧玉海中生气极为庞大,所以水产特别丰富,是东南三大水产地之一,每到早春时节,就会出现被云国文人称作“半圆福地,一海鱼龙”的奇景,拥挤的鱼虾几乎挤满了不小的碧玉海。
碧玉海庄迎来了从天望洋吹来的早春第一缕暖风,正是夹一筷鲜嫩肥美的喷香炖鱼,喝一盏清冽甘纯的黛子青酒的好时节,正在这暖风处处慵懒怡然的和谐境地中,碧玉海庄的白墙上陡然出现一只不合时宜出现的稚嫩小手,扒在墙头。
“弟弟,你倒是用点劲啊!”一个娇蛮的女童声响起,却如同银铃一般清脆,紧接着是听上去就知道是一个很苦恼的男童发出无奈语气:“雀雀,要是让我娘知道我们偷跑出去,你是没事,我可少不了一顿打……哎哟,我的胳膊好酸,雀雀,你该减肥了……”
“不准叫我雀雀!”
院子里响起扑通倒地声,一个梳着羊角辫的女童嘿哟一声爬上了院墙,得意地看了一眼被她当做踏板一脚蹬在脸上现在正坐在地上苦着脸擦拭着脸上鞋印的男童,做了个鬼脸,一下跳到院子外面,消失在了男童欲哭无泪的视线中,男童一身白衫,唇红齿白,看上去已经很是俊俏,不知长大之后会玉树临风到什么境界,不过此时这张清秀俊美的小脸懊恼皱成一团。
“每次都是这样,燕朱雀,下次别想让我再帮你!小心我告诉娘亲!”估摸着那女魔头已经走远,男童咬牙切齿起来,搜刮了脑海中的所有词汇却只能找到这句在他看来已经很重的斥责,话音未落,院墙外响起一个愤怒的女童声,“燕归客,你敢?!”
男童顿时宛如见了猫的老鼠,见了虎的猫,浑身一个激灵,下意识弱弱道:“不敢……”
“谅你也不敢。”院墙外的女童得意轻哼,唱着小曲走远了,男童估摸着女童这次真的走远了,眼珠机灵一转,从地上抓了一把灰尘拍到脸上,再往地上一滚,一身白衫顿时就一片斑驳的灰灰黄黄,再往自己鼻子上锤了一拳,哎哟一声把眼泪打了出来,撒丫子往主楼跑去,一边轻车熟路地装哭大喊:“娘!姐姐她又打我!”
燕朱雀这个笨女人,我可绝对不会让她知道我每次只会被打一半次数屁股的原因!哼哼哼!至于燕朱雀从来没被打过屁股这件事,他就选择性地忽略了,和这第一次见面就占了他的床把他踢到冰冷的地上躺了一宿的女魔头相处,只要能吃少点亏,燕归客就足以洋洋得意了。
不提脑子缺根弦的燕归客,燕朱雀爬墙跳出了海庄,灵气的眸子滴溜溜一转,向山壁上一处树林跑去,进得林子里,一名邪气的男人正拄刀等在此处,见长相秀气跑起步来却像个野孩子的燕朱雀来了,顾独邪瞬间换上了罕见的和蔼表情,温声道:“小朱雀,上次教你的刀法记住了没有。”
燕朱雀得意点头,她天生就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老爹不让她在十六岁以前练武,天天除了学习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以外就是在他的督促下打坐冥想,殊不知性子本来就野的燕朱雀早就喜欢上了那些来去如风的武艺招式,对那些被娘亲称为“养气养神养心”的枯燥之乎者也早就腻歪的燕朱雀和书读的不多的顾叔叔臭味相投,一大一小常常跑到树林里习武,一大一小一教一学,瞒着庄主燕天明。
一大一小在树林中练武,动作形似又神似,若让旁人来看绝对会震惊一个小孩子怎么能使出如此熟练老辣的招数,两人尽皆投入其中,所以没发现站在隔着海上千米外的港口上站着眺望这边的燕天明,燕天明无奈摇头,叹气道:“孩子大了不服管了。”
远道而来造访碧玉海庄的玄天机会心一笑,怜乐和尚眉目慈悲,合十念了一声佛号,道:“施主两个孩子一龙一凤,儿子憨实,继承了施主的根骨,十数年如一日的打坐,这块浑良璞玉被精雕细琢,女儿天生八窍,比常人多一个心窍,过目不忘,天赋惊人,永远不会遇到瓶颈,假以时日必定榜上有名。”
燕天明淡淡道:“我负责天地留名,他们负责安乐活着就行,我不强求他们去干什么,只要不行差踏错,路就由着他们各自选,有我在,没人能动得了他们。”
怜乐低声念了一声“善”,便垂眉不语,玄天机开口道:“命数便是天机,你将自己身边人的厄运以无上修为揽到自己身上,再断了与天地联系的根须,这种神通就连老夫也闻所未闻,保一家安平喜乐,但是后果便是你自己要经历无数劫难,值得吗?”
“我的命数在改了爷爷的命后便如同漩涡,对身边人造成怎样的后果难以预料,斩断其他无意义的因果,隐遁世间,所有劫难便让我独自一人来扛,与旁人无关,我是一家之主,天塌了不该我来顶着么?”燕天明负手背后,凝望碧玉海面,轻声道:“我的童年不快乐,在冷眼中度过,所以我不能让我的孩子们的童年中也出现伤痕,还有依依和潇潇,既然是我的妻子,便不能再让她们受到伤害。”
说罢,燕天明便身影一虚,消失在了码头上,玄天机和怜乐两人相视,沉默了一会,玄天机喟然一叹:“说到底,其实他不过是个顾家的男人罢了。”
怜乐合十道:“家国天下,家在最前,燕施主大善。”
玄天机挥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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