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梅拉抿抿嘴,对下一次再郑重的保证也比不上对现在这一次的兑现。但她向来懂得轻重缓急,纳特说的事情一定很重要,她暗暗叹了口气,闭上双眼,再睁开时脸上已经挂着真心的笑容:“没关系,我们不用着急。说吧,什么事?”
纳特很欣慰:“谢谢你的理解。有人正在抓捕我,但是不用担心,我能应付得过来。我要拜托给你的事情有些麻烦……”
“没有问题,尽管说好了。”她毫不犹豫答应,我要是做不到,还有维洛克团长呢。只是纳特谢了她,帕梅拉有些微不快。对我为什么还要谢呢?
“我有一封信放在泰伦特商会,是我逃出卡雷塞斯城之前写的,”他说,“你去找贝尔纳多会长,把信拿回来。那封信很重要,你无论如何要想办法交到真理骑士团的萨尔克团长手里。信能证明我们,还有艾莉西亚都是清白的。对了,萨尔克团长现在应该在日曜城,要是有困难,你可以请泰伦特帮忙,贝尔纳多会长是个好人,你可以信任他。”
威尔塔上校说泰伦特商会有问题,纳特却说泰伦特商会可以信任,帕梅拉连想都没想就选择了相信纳特。维洛克团长在怀疑娜塔莉,那也和贝尔纳多会长没关系。就算全世界都反对,她也会选择听纳特的。她捧住纳特的手:“我知道了,不管发生什么,我一定把信交到萨尔克先生手里。纳特……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纳特将手抽开:“不是回来,我会在日曜城等你的。你来得越早,我们见面也越早。时间到了,我该走了,你也该回去了,我来送你吧。”
才刚刚见面就要分别了,帕梅拉带着少许遗憾,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她脸又红了:“纳特,下一次,你可不能再像这样逃走!你知道怎样进入这个世界,对吧?本来我很害怕,可是有了你,我,我喜欢上这里了。下次我们见面的时候,我还要到这个地方来,我要你抱着我,像今天一样,你……”最大胆的部分她终究还是说不出口,没关系,这样也够了。
“一定。”纳特弯腰拾起她的衣服递给她,在她胸前轻轻一推。他用力很小,小姑娘却被他推得翻了个跟头,天旋地转过后眼前一片漆黑。睁开眼睛,她发觉自己好端端地躺在纳特卧室的床上,胸前是摊开的医书。
难怪,老大那天会抱着这本不起眼的东西而不是她入睡。身上不再是石人女孩的服饰,拉起一缕头发,颜色灰白,她已经回到现实中了。手掌,唇上和额前都还残留着刚刚与纳特相拥相吻的感觉,甜蜜,真实,清晰。从床上爬起走了两步,身体各处酸痛不已,脚好像也扭伤了。她暗自惊讶,刚才那绝不是梦,但也不是现实,而是两相交织的世界。她一向敏锐,自信而且对事物的判断有着相当准确性。
“你醒了。”冷不防有人出声,幸好今天她受的惊吓已经够多,因而多少有了些免疫。一个女孩仪态优雅地端坐在床边的沙发上,正好奇地打量着她。帕梅拉的脑子还沉浸在梦境世界中,连跟前有人都忽略了。她发现女孩并非陌生人,天使香石竹镇的见习医生,被纳特收下当助手的尤莉·赫米洛。早该想到是她了,帕梅拉捶着额头。
“怎么了,头痛?”尤莉关切地问,“你是来看医生的吧。”
她也认不出我来,但是也许记得我的声音。认出我来是小事,牵连到她可就麻烦了。最好的办法,莫过于装作什么都不懂,就这样走掉。帕梅拉拿定主意,无视尤莉举步走出房间。见习医生不知所措,欲言又止。很好,她缺乏行医经验,不会对付存心装疯卖傻的病人。小姑娘走向楼梯,尤莉跟在身后,跨下一半的台阶时她后悔了,因为巴洛梅公爵推门进来。在楼梯上她无处可躲,连转身都来不及。
“她是谁?”公爵锁上门,向尤莉询问道。
堂堂安达卢的公爵怎么会和一个见习医生认识?而且他明明已经走了,怎么又回来了?今天的怪事特别多,帕梅拉停在楼梯上,上下不得。
“不知道,”见习医生说,“我出门买玉米,回来见到她躺在纳特先生的床上。她好像听不见,又是个哑巴。”
“我两小时前见过她,”巴洛梅公爵腰间的斧头闪着寒光,别人通常是配短剑或者匕首的,只有安达卢人对斧头喜爱到这个程度,“那时她既不聋也不哑。尤莉,你站远些,治疗这种病人我比你在行。”
公爵新找的小情人吗,可是他喊尤莉名字时语气又不像。帕梅拉稍一分心,全身就被公爵身子投下的影子笼罩,他悄无声息地走近了。他真高,帕梅拉比公爵站得高了一阶,可还是得仰视他。
“你对任务很执着,”巴洛梅的气息直喷在她脸上,比真正的豹子更危险,“我可不在意你究竟为谁效力。伊西瓦,还是普洛特,或者萨尔克,还是哪位御前大臣,谁都没差。我很讨厌这种事,把你的头割下来挂到广场上去,应该可以警告下其他人,让我的麻烦减少。不过我还是不打算这么做,毕竟你是个新手,你没有拿就在背后的尤莉当人质,所以我再饶你一命。”
帕梅拉大气不敢出,运气不坏,又一次过关了。可是真没道理呀,她不平地想,这儿明明是我家,回趟自己家却被当成是坏人了。不管怎么说,现在还是赶紧溜之大吉的好。
可是巴洛梅没有让开的意思。怎么了?小姑娘有不好的预感。
“我饶你的命,”公爵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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