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们的路引!我们是龙溪萧家的人!我家老爷曾蒙达鲁花赤阿不尔斯郎贵人嘉奖!”李八三手里挥舞着路引,一边回头看少爷,心里大恼:自己这少说一句话,就引出不少事来。
“龙溪萧家?阿不尔斯郎大人?”抬轿上的胖子好像吃了一惊,他奋力的想坐起来,但失败了,再次奋力,又失败了,最后两个副官一左一右伸出手来才把这位大人从轿子里拉坐起来,屁股下发出一串脆响,他把抬轿的棕索崩断了几根。
达鲁赤花是元朝的官名,为所在地方、军队和官衙的最大监治长官。是蒙古语daruqai(镇守者)的音译,相当于突厥语的巴思哈(basqaq)。蒙古贵族征服许多其他民族和国家,无力单独进行统治,便委付当地统治阶级人物治理,派出达鲁花赤监临,位于当地官员之上,掌握最后裁定的权力,以保障蒙古大汗和贵族的统治。
“我们萧家是忠心缙绅,曾经击破过无数流贼土匪,前年我们老爷去扬州受到阿不尔斯郎大人的接见……”李八三说着萧景逸的丰功伟业,眼睛里并没有安全感,却游移不定透着心虚。
“不要讲了。”那百夫长一摆手,下属递过一卷纸,他展开白纸指着上面的画像说道:“今有安徽流民头子王五六聚众闹事,我军奉命搜查匪类,检查一切过往人员。”说着一抬下巴,立刻有官兵接过那张画像对着车队的人比对起来,还有几个骑兵下了马耀武扬威的直接掀开马车后面帘子在里面乱翻。
“大人!他们可是带着刀呢!”一个士兵发现了刚才藏起来的兵器,满脸惊喜的喊了起来。
“大人,我们都是良民,我们有高邮路的路引,带兵刃是为了防身,毕竟路上不安……”萧翰很不习惯好像被当成犯人一样审看,不由的说了起来。
但李八三狠狠的捏了一下他大腿,萧翰吃疼吃惊得看着满脸堆笑的李八三从怀里掏出一锭银两送到副官面前,笑道:“这点银两是我们请军爷喝酒休息的茶钱,毕竟各位剿杀匪类实在辛苦。”
“呵呵,你倒懂事。”顿时几个官长脸上都有了笑意,副官一挥手,拿着画像的士兵和搜查的士兵立刻笑着走了回去。
“但是,”抬骄上的那百夫长伸出了肥大的手掌,笑道:“公事公办,咱们不受贿赂,把税钱交了吧。”
骑在马上的萧翰顿时傻了:好嘛,这官爷已经笑纳茶钱了,怎么还要银子?难道真是铁面无私?
李八三咬了咬牙,冷笑一会,刚张嘴欲言,那百夫长萝卜般的手指竖了起来,他笑道:“别忙,我给你解释:第一,这太平渡要给我们路钱,看你们这么多人马和两辆车,算一百两好了;第二,咱家打仗就靠战马,所以我要征用你车队里的三匹马,当然,你们要做事,没马不方便,咱家给你通融,再交二百两好了;第三,你们既然撞见了咱家,算是有缘,这‘撒花钱’无论如何要交的,再算一百两好了。”
“什么?有缘就要交钱?这银子要的理由都不用了?”萧翰诧异得嘴巴都合不上了,手一撑下了马,眼睛瞪得铜铃般大。
但李八三一把推开他,不让他上前,笑眯眯的请副官下马商谈,萧翰看两人走了十几步远,面对面立定,手指伸到袖子里,袖子碰在一起,好一通讨价还价,最后李八三再次掏出两锭银子递给副官。
“这怎么这么多银子给他们?”萧翰大惑不解——这太平渡口他也是来过几次了,这队人马全渡过河所需也不过一两银子,何曾要给出三锭大元宝过?
李八三拉住他胳膊小声道:“所以少爷您赶紧当官吧。当官了,咱萧家也有靠山了,不至于仰人鼻息。”
萧翰看这队骑兵眉花眼笑的撤了围,他看着那抬轿转了一圈,大屁股朝着自己,实在想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正迷惑不解中,只听前面有个骑兵猛地大喝一声:“山上!王五六下来了!”
萧翰扭头朝西面看去,只见几十人呐喊着从小山的树林中冲了出来,各个衣衫褴褛、手持木棍木枪,这阵势萧翰并不陌生,他们萧家堡每年都有几次收到各种匪贼进攻,他也亲临战阵,这些人一看就是群乌合之众。
“上马!上马!”前面传来骑兵的大呼,萧翰攥紧了拳头:“我这次要看看蒙古铁骑怎么所向无敌的!”
“拿我的刀弓来!”萧翰大吼一声,等不及下人送来,自己跑到车尾拉出兵器,等抬头一看朝廷官兵,不由倒抽一口冷气,这蒙古铁骑果然名不虚传:
刚刚还有说有笑、有骑马有步行的士兵瞬间全军上马,从稀稀落落的细线阵型,瞬间变作一只人挤人马挨马的密集滚雷般前行的军团;
而落在队尾、眨眼前还陷在抬轿里起不来身的百夫长,此刻大吼一声,猛地一纵,如一头巨大无比的蛤蟆从轿子上窜到旁边的坐骑上:这一纵之势如此威猛,把匹战马压得四肢发软、眼珠突出、口吐白沫、眼看着踉跄着几步差点一头栽在地上;而给他抬轿的四个轿夫瞬间哀嚎着全部倒地变作了滚地葫芦。
“有敌人!冲啊!”那密集的雄浑的军团猛可里爆发出如雷的吼声。
“好!杀光他们!”萧翰一边看那只骑兵军团越跑越快,一边不停扭头看西山上的敌人,两者相距不过一百丈,而且是七十个“无敌骑士”对五十多人的乌合之众,萧翰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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