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
努蒙德斯猛然挥剑,圣焰炽亮。
可他的目标不是高竞,而是身后的部下。
金光闪动,两个年轻部下捂着脖子,似乎想将喷涌的血液塞回身体,第三个人是个少女,个子矮,努蒙德斯那返身横扫的长剑,径直横劈过她的太阳穴,血光泼啦飞洒,隐约可见切成四片的眼珠跟着血光飞舞而起。
“薇薇安哥”
他弟弟修尔德林站在一边,眼前这一幕让他几乎石化了。
努蒙德斯收剑,面孔扭曲着,眼珠崩裂无数血丝,他大口喘着粗气,直直盯住了高竞。
“还有一个。”
高竞指指修尔德林。
努蒙德斯再次低吼,高竞耸肩,话语像是恶魔之音,在他心中来回震荡。
“都做到这一步了,还指望有底线吗?”
努蒙德斯压住喉管里的血流。
没错……没有底线了,再没有了,一切都只为了我的正义为了我能活着,践行正义
努蒙德斯呵呵笑了。
“哥”
修尔德林再次呼唤自己的哥哥,可这次,哥哥的长剑已经插进了自己的胸口,他完全没有一丝抵抗的念头,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凉,好冰……
将长剑拔出弟弟的胸口,这一剑并没有穿透心脏,努蒙德斯挥剑正要劈向弟弟的脖子,高竞出声了。
“住手”
他吩咐着手下,将修尔德林拖下去救治。
“好了,你可以走了,该做什么,该说什么,应该不必我交代了……”
高竞转向努蒙德斯,微微笑着。
努蒙德斯一口血终于喷了出来,弟弟能活下来,似乎是好事,可为什么他感觉,比被他杀了还要难受呢?
划着小艇,努蒙德斯像是身处梦境,他回头看了看渐渐沉入夜色的船影,不知道已经碎裂成多少片的心脏,忽然涌起一股酸楚。
他忽然觉得,那个死掉的恩特,应该再活过来,让他再杀上十遍。本来只是追捕逃犯,眼见功劳就要到手,一切,全被那个恩特的一个眼神给毁了。
可话又说回来,为什么这个格雷少爷,莫名其妙就跑到这艘船上来了呢……
他的人生,就被这样的小小错误,给全盘改变了。
“正义我还有正义,我要……坚强地活下去……赫尔,与我同在”
似乎感应到了赫尔的神恩,努蒙德斯轮着船桨的手臂,变得有力起来。
“原来是你啊……”
打发走了努蒙德斯,高竞这时候才想起船舱里还有位大人物,看着那个气息奄奄,却还保持着清醒神智的老者,高竞心想,熟人都挤到一条船上来了呢。
“你就是艾克诺恩大祭司吧。”
这个软倒在船舱中心的老头,就是之前高竞在正义大神殿接受神应检验时,和他对话的那个老祭司。
“一个大祭司,居然被几十号平均等级都不到四级的圣武士围殴成这样,你真是太丢赫尔的脸了。”
高竞一边招呼着人救治,一边揶揄着这老头。
老头推开要查验伤口的圣武士,拒绝了救治。他身上多处剑伤,特别是心口几乎被前后撕裂,这样都还能活着,自然是大祭司那获得了神眷的体质在撑着,可看情形,应该是活不长了。
“我许下了绝杀誓言,我的正义,不会从他人的鲜血上索取。”
高竞对大祭司的话嗤之以鼻。
“正义,刚才那个家伙朝自己弟弟挥剑的时候,心里恐怕也在说,这是为了正义。你的正义,难道跟他那个什么正义,都是一回事?”
艾克诺恩大祭司呵呵笑了。
“没错,都是一回事。”
高竞本来只是随口在扯着闲话,大祭司快死了,不必多关心,他正在盘算该怎么处理再下一层船舱里的那些人。听到老头这么说,兴趣上来了。
“说起来,我还以为他会在那一刻失去圣光呢,难道挥剑杀自己部下,杀自己弟弟,还能保有圣光,不会受到赫尔的神谴?”
高竞的问题,老头以反问相待。
“你那么逼他,不是已经明白了吗?你相信他会做得到。正义就像是天顶的太阳,为了触摸到它,什么代价都是值得的,这……难道不符合我主对信徒的所求吗?”
高竞皱眉。
“我只是明白,可我做不到,为什么他既能做到,还没有失去圣光呢?”
老头摇头,不知道是惋惜还是庆幸。
“因为,你的理想没有他崇高,信念没有他坚定,你的本心,让你所知的和所行的无法一致。”
高竞哦了一声。
“越是崇高的理想,越能包容罪恶啊。这就是赫尔要的正义吗?自相残杀也无所谓?”
话题隐隐从努蒙德斯身上发散到了圣武士和祭司的大局上。
老头喟叹一声,像是在教导一个没有常识的初信徒。
“神明不能再象上古时代那样,直接对话信徒,只能靠信徒的自我净化找到方向。而这净化,又有多少信徒能自己完成?所以信徒之间,就算是用鲜血净化,也在我主的许可之中。”
高竞哈哈笑了。
“这就像是提纯吗?说起来,这个时代的神明,比上古时代更精明了。”
朗斯兰的声音忽然响起。
“下面还有好多人,孩哦,还有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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