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点头应道:“孩儿未离朱雀时,便接到传诏,已经知道了!”微一停顿,整整面容,又正色问道:“孩儿正为此事不解:父皇年纪未老,春秋正盛。却为何突然要立太子?立太子也就罢了,却为何又急到这般地步,竟等不得儿臣归来,便匆匆下诏?”
美妇奇道:“怎么?你此番归来,还未曾见过你父皇?”
少年应道:“先前儿臣曾去求见父皇,但御前太监回禀,说父皇稍有不适。精神不济,今日不便与儿臣相见!”
美妇微一点头。缓缓讲道:“他这次病的着实厉害,至今精力未复,也不奇怪;而他急着确立太子,也正是为此!——早年你父皇戎马征战,曾受内伤,落下病根!前些日子,政务繁多;他竭力应付,疲劳过甚,以致引发旧疾。呕血盈升、昏迷多日!以前他旧疾也曾发作过,但从未像这次发作这般厉害;到他醒来后,便急急拟诏,立你为太子了!”
少年恍然道:“原来父皇是怕,他病体不支,会突然……”说到这里,自觉所言不当。急忙闭口。
美妇却并无丝毫忌讳之意,坦然言道:“虽然他这次未死,又好转过来,但如此病势、如此操劳,终究支持不了太久!……最多过不了三年,我儿必可继位为帝;所以从今往后。你需加倍留心政务、多学多问,尽早做好准备才行!”
少年低声应道:“是!母后所嘱,儿臣不敢稍忘!”寻思一下,又沉吟问道:“立太子也就罢了,父皇却为何赐儿臣新名?儿臣遍查史册,却未曾找到哪朝哪代,有太子立时需要更名的旧规先例!”
美妇面容一僵。含糊应道:“这个……虽无旧规……嗐,新名比你旧名更好听些,改了就改了吧,又何必深究?”
少年缓缓起身,负手踱步,沉吟念叨:“还龙……欧阳还龙……这名字有些奇怪……却未见得如何好听……”
美妇见他深思,颇觉忧虑,急急喝阻:“罢了;改个名字而已,实用不着如此在意……”
她喝阻未完,少年却已踱到画案旁,看见了案上画图,兴奋问道:“这是母后画的?哈,母后好雅兴,却不知这次画的是个什么典故?”
美妇有些惶恐,干声应道:“闲来无事,随笔一画,聊以解闷罢了,哪有什么典故?……没什么好看的,不必瞧了!”
少年似乎兴致颇浓,不但不放弃瞧画,反倒俯下身去,瞧的越发仔细;一边看,一边喃喃赞叹:“母后当真多才!瞧这画上人物,直如活生生的一般;了不起!……嘿,这少女眉目,竟与母后十分相似,当真有趣……”
闻其所言,美妇惶恐更甚,急急催道:“不要看了!……你旅途疲惫,若没什么要紧事,便赶紧回去歇着吧,不必在此久耽!”
少年错愕转头,奇道:“儿臣久别归来,正想多陪母后一会儿,母后却为何急着赶儿臣走?”
美妇稍一迟疑,干声应道:“哀家有些困倦,需小憩片刻;等明日养足精神,再与你说话吧!”言毕,又掩口打个哈欠,以示确实十分困倦。
少年无奈施礼,叹道:“既然母后需要休息,儿臣不敢打扰,这便告退了!”
美妇连连挥手,一叠声催道:“去吧,去吧!你也赶紧回去歇息!”
少年仍不动身,又沉吟言道:“母后小憩,想必暂时身旁不需有人服侍……”
美妇闻言知意,冲那青衣侍女微一挥手,命道:“送太子回去!”那侍女赶忙应是。
少年再不迟疑拖延,含笑道声:“母后安歇;儿臣告退!”转身向外便走。青衣侍女紧随其后。
二人一出暖阁,立有许多太监宫女围来,欲要随行。少年扫望众人,低声命道:“都远远跟着,不许靠的太近!”言毕,反手扯住青衣侍女手臂,迈开大步,疾行而去。
走出百十丈远,青衣侍女已喘的受不住,轻声央道:“殿下慢些!……奴婢步小,着实跟不上了!”
少年左右一望,见近处再无旁人,便即停住脚步;回身面对青衣侍女,急急询问:“赐名‘还龙’,究竟有何深意?”
青衣侍女一愣,随即难掩警惧之色,侧目反问道:“殿下为何对新名如此在意?”
少年与其四目相对。紧紧逼视,沉声徐徐言道:“此番巡狩朱雀,得与贺将军饮宴长谈;席中,他讲述以前征战故事,讲到高兴处,不经意提到一人;那人名字中……也有一个‘龙’字!”
青衣侍女惊容更显,急急问道:“贺将军讲了多少?……有关那人。都讲了什么?”
少年沉声应道:“贺将军说,那人本是霸王军最高首领;是那人带领我族军队。打败暗族、剿灭血族,还我轩辕安稳!贺将军还说,那人现仍活在世上,只不过隐居不出罢了,却并非已经亡故!”
青衣侍女慌的手足无措,一边转脸躲避他目光,一边干声笑道:“贺将军定是喝醉了酒,说胡话呢!……是当今圣上引领兵马,打败异族敌寇;史官笔下。早都已写的明明白白……”
少年沉声抢道:“史官所书,未必一定属实!贺将军刚正如铁,绝非能信口开河之人!”
青衣侍女急道:“我只不过是个侍女而已,除了服侍人,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殿下有什么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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