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烟碟儿的死让我心神恍惚,正自胡思乱想,忽听那古尸身上发出奇怪的声响,我心知有异,使劲睁大了眼往前看去,可火把的光亮有限,朦朦胧胧的,只能看到僵尸侧面轮廓,越是看不清楚,心里越是没底。
我心想此时身陷绝境,仅是那些村民已经没法应付,不如一把火烧掉土窟中的古尸,须是当机立断,以免生出别般变故,虽然看不出这死尸有什么不对,但是我不敢大意,刚要将火把抛过去,就看有只手在动,看来并不是那个古尸的手,因为没有那么大,也没有那么长的指甲和毛发,比常人的手还要小一些,五个手指跟五条枯树枝相似。
我心中更加骇异:“怎么看那也不是人手,土窟深处除了死掉的山鬼,还有别的东西存在?”
其余两人也听到声响,顾不上正在逼近的村民,同样瞪大了眼,望向那具古尸看。
那个树枝般的手,是从灰白毛僵尸两腿之间伸出,我看得目瞪口呆,土窟中的僵尸肚腹隆起,死时有孕在身,至少死了四五千年,死尸枯僵已久,腹中之胎岂能再活?可看这情形,分明是死胎在往外爬,转眼之间,古尸肚子瘪了下去,两腿间爬出一个硕大的怪婴,状若浑浑噩噩,周身遍布枯褶,方面尖耳,两眼还没睁开,四肢前长后短,也与那母山鬼外形相近,只是没那么多灰白色的长毛,皮肉干枯,一看即是胎死腹中,可居然还能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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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脸皮虽觉诧异,却不怎么怕了,即使是成了形的鬼胎,一镐抡下去,也能在它头上凿个窟窿出来,他告诉我土窟空旷,容易受到村民围攻,应该赶快退到洞壁下方,依托地势才好周旋,先把能动的村民都引到土窟下,再寻机从倾斜的石梁爬上去。
我发现那些村民来得缓慢,到了炸弹附近就不敢过份逼近,不知是怕了火把,还是对这怪婴有所顾忌,我生出不详之感,土窟中潜伏着无法预知的危险,是来自这个从母胎中爬出的怪婴?我看这怪婴眼都睁不开,虽然丑陋得让人厌憎,但比起我们在这个村子里遇到的凶险,无论如何都说不上可怕,可正因为太过古怪,有种不详的气息,我也不敢托大,见厚脸皮要退到土窟远端,那刚好会从怪婴旁边经过,我挡住他说:“先别过去,事情不对。”
厚脸皮说:“你还怕这个?不过是刚生下来的怪胎,瞧我把它小鸡儿拧下来,让它撒尿痛快。”
我说:“怎么是刚生下来?这东西的母胎死了几千年,却在此时突然出来,你不觉得奇怪吗?”
厚脸皮说:“最近的怪事难道还少了?咱们全凭这几根火把防身,等到火把用完,那时候你想哭可都找不着调门儿!”
我心想该行险的时候可以行险,该小心的时候必须小心,不能全指望撞大运,命只有一条,死了可再也活不转来,凭着眼中所见肌肤所感,我知道此刻土窟中一定出现了重大变故,只是我们意识不到罢了。
我并不是怕僵尸肚子里的怪婴,而是种种反常的迹象,让我觉得心惊肉跳,万分不安,我们三个人与那些村民隔着炸弹对峙,身后有大烟碟儿的尸体,七八米开外是爬出母胎的怪婴,时间几乎停下来不动了,我感觉到不大对劲儿,却找不出哪里不对,就在此时,那怪婴脸上的两条****分开,两个死鱼般的小眼到处打量,目光落到我们身上,我只觉一股寒意,顺着脊梁骨一直蹿到头顶心。
厚脸皮焦躁起来:“你平时胆子也不小,怎么变得前怕狼后怕虎,让这个怪胎吓得缩手缩脚。”
我两眼紧盯着那个怪婴,突然意识到是哪里不对劲儿了,我们站在原地未动,火把至多照到七八米开外,那具古尸刚好在这个距离,初时我即便将火把往前伸,也只照到半边轮廓,看得并不清楚,此时这怪婴从古尸两腿间爬出,身上拖着脐带,趴在那里没动地方,可再用火把照过去,连它脸上的皱褶也瞧得一清二楚。
厚脸皮一头雾水,说道:“火把忽明忽暗,一会儿看得清,一会儿看不清,那有什么不对?”
我说:“这都是点了半截的火把,涂在上边的油膏耗尽,火光该当越来越暗才对,怎么七八米之外原本看不清面目的怪婴,反倒变得更为真切?”
厚脸皮说:“是怪婴朝咱们爬了过来……”这话一出口,他自己也觉得不对,三个人仍站在炸弹近前,怪婴也未离开古尸。
我发觉炸弹和古尸位置没有任何改变,火把也不会越来越亮,之所以能看得清,是我们和那个怪婴的之间距离越来越近。
厚脸皮道:“我看你是吓懵了说胡话,谁都没动地方,怎么可能越离越近?”
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个匪夷所思的情况,看火把照明的范围没有变化,仍是七八米,此时分明感觉到危险近在眼前,偏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实在是糟糕透顶,我额头上冒出冷汗,究竟为什么炸弹和古尸都没动,两者之间的距离却在缩短?
田慕青似乎想到了什么,低声说道:“是土窟中间的地面正在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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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到田慕青这句话,心里跟着一哆嗦,如果炸弹和古尸都没动,距离却又在不断缩小,也只能是两者之间的距离消失了。
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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