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不用再看，只看小魏发青的脸色，就知道眼前这位太傅用了多大的劲力。
“奴才办事不利，请主子责罚。”
殷书贤沉思片刻，当下做出决定：“算了！小魏你进内房替我更衣，陪我进宫。”
“太傅，那我呢？”新科状元这才想起自己此行，连名贴都没递上。
“怎么，你出府还要我说个请字不成？”
“学生不敢，不敢……”在他俯首之际，殷书贤已经不动声色地穿戴好衣物，拂袖离开。
大殿内，弥漫着淡淡的药味。
殿内除一人端坐正中龙案以外，所有的人，都长跪在地劝药。
而那正主儿，闷头仔细批阅的奏本，一声不吭。
“皇上，这药再过会又要凉了，如果您再不吃，太傅是不会轻饶我们的。”
批阅的朱笔顿了下，继续起书。
“皇上！”在他身边的太监忽地低唤，“太傅来了。”
皇帝这才举首，只见殷书贤锦绸紫纱袍披身，赫然而立，招牌样的盈盈微笑。
皇帝不悦，目光凌冽的扫过旁边的大太监。
“是我没等你的叫传，就闯进来的。”殷书贤适当地解释了下，便下令其他人退出了大殿。柳辰脸色这才好看了几分，迟疑了下没有反对，继续批阅。
最后只剩下这君臣二人。
“最近你身体不好，不应该再如此劳累，应该调养身心才是。”上方闻来一声叹息，余音未断，殷书贤的手扣上了柳辰的手。
入秋已久，大白天倒不觉出什么不妥，可到了夜晚，还是瑟瑟凉意袭人。自己猜的果然没错，皇帝的手很是冰凉。
“你是皇上，肩上的单子自然很重。只是，也要注意身体。”
柳辰此时勃然大怒，将案几上的奏折一并推翻。
殷书贤不以为意，脸上依旧带着笑容，将掉落的奏折一本本拾起，然后又整齐有序的摆放好。
他瞥见案前，药碗里的汤药仍然冒着热气，伸手端起送到皇帝唇边。
“入秋了，我该注意让小魏给你多添件罩衣的，怪我疏忽了。来，趁药还热着，先把它喝了。”
柳辰略微觉得有些不妥，微微皱眉，终于还是张口喝下那黑色的药汁。
这药逐渐见底，柳辰眼里闪过一丝戾气，心中那怒火还是无法压抑的想要找个地方宣泄。
“他这是要谋反，想要谋朝篡位！”说话间，除了愤怒还有隐隐的不安，“我当初真是小瞧了他，以为他一个瞎子不会闹出个什么事情，谁知道他的眼睛已经好了，哈哈——居然瞒的我好苦。”
“皇上，你别心急。需不需要我立马出面，解决了他！”殷书贤说的云淡风轻，好像说的不是一条生命，而是今天你吃饭了吗这样简单的问答。
“不——他如今做的很好，我没有理由杀他。”柳辰虽然心中怒火已经滔天，但依然不失王者该有的沉着冷静，“他现在就是一只随时可能朝我们攻来的猛虎，我不想落下话柄在他手里，成为他攻击我们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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