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业三年春,都城永安下了一场大雨。
经过一番洗礼,这座百年帝都终于显得不再那样的陈腐,仿佛片刻间就变得焕然一新。
大雨初停,便有零零散散的百姓出来呼吸新鲜空气,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希望的微笑,当年蛮族兵临池下时的那份恐惧与羞辱,早就一扫无余。
“小念,娘走累了,你再背娘一会儿吧,就一会儿。”
“娘,你又来?这一路上你就没走几步,这样欺负小孩子好吗?”
语声渐近,只见宽阔的官道上,一位女子带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缓缓的出现在了人们的视野。
那女子看起来也就不到三十岁的年纪,长相极美,明眸皓齿、红唇香腮,仿佛用一句美艳不可方物来形容她,都是对她的一种侮辱,毫不夸张的说,那简直就是美得令人发指。
相比之下,那名少年就显得极为普通了,单薄的身材,脸颊还算清秀,长着细细绒毛的嘴角挂着一份无奈。
很显然,这两个人站在一起,根本就不像一对母子,而更像是一对姐弟。
雨后的路面略显湿滑,但是那女子却走得相当轻快,又哪里有疲惫的感觉。不过,她微微抖动的鼻翼和时不时白向少年的眼神,表明她正在生气,相当的生气!
大概少年也感受到了某种压力,眉心处随即写出了一个大大的川字。
果不其然,片刻后,那女子轻轻的咳了一声,面容诡异的恢复了平静,但是,谁都知道,这正是女人暴风雨来临前的征兆啊。
“刘念?”
女子的声调明显比先前高了一些,“娘今年多大了?啊?三十六了!我的大好年华都给了谁?啊?是谁养了你十六年,啊?是谁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喂养大,啊?是谁……”
说着,她纤细白皙的手指拂了一下脸颊,仿佛伤心欲绝,又好似痛不欲生。
但是少年心里却明白的很,她呀,就是没词儿了,一路上,这两句话都被她翻来覆去说了好几遍了,要是再说上几遍,一定能被路人当成是某位三流文人写的打油诗。
不过,少年仍旧是无奈的缓缓屈下身,毕竟还剩三个街巷就能到家了,他可不想惹母亲生气。
好吧,这是说谎,他只是不想被路人看笑话而已。
看到少年一屈身,只见那女子毫不犹豫,蹭的一下就趴到了少年的背上,动作之快、之迅猛,着实令人咂舌不已。
忧伤的容颜此时已变成了得意的微笑,那笑容,就像邻家初长成的少女一般清澈纯净。
“走吧。”
随着女子黄莺般的轻声细语,少年陡然起身。
但是,也许是因为用力过猛,也许是体重太轻,那女子在他的背上毫无准备的颠了一下,下颌正好撞到了少年脑壳上,两个人疼得都是一咧嘴。
“臭小子,就不能温柔点吗你?”
女子轻声骂道,但是很显然,她并没有生气,“都说儿子是娘亲上辈子的小情人,你就不能有点怜香惜玉的精神吗?”
“上辈子的情人?”
少年哀叹一声,然后抿了抿嘴,细声呢喃道:“我上辈子还……还真是不开眼啊呐!”
“啪!”
少年刚一说完,脑袋上便狠狠的挨了一记爆栗,“熊孩子,谁不开眼,啊?是我不开眼!”
骂归骂,但是那女子一定感觉非常幸福,不然她又怎么会笑得那般恬静迷人呢?
叫做刘念的少年闷头走着,腮帮子鼓得溜圆,时不时还用余光打量着周围的路人,看看自己是不是已经成为了目光的交点。
而此时,背后的女子便又习惯性的开始了下一段的教程。
“还有三天你就要去参加七玄剑宗的入门考试了,你可一定不要给娘丢人哦。”
“哎呀,放心吧,我以后肯定比那个什么滕子默强。”
滕子默,这是他母亲经常提到名字,也经常是那些励志故事里面的主人公,他现在只要异听到这个名字就有种反胃的感觉,他不知道这个滕子默到底和母亲有什么关系,但是,他能清晰的感觉到,母亲一定很喜欢那个人,非常非常的喜欢,甚至是爱。
刘念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但是他却极为庆幸自己不姓滕。因为,他相当讨厌那个姓滕的家伙,听他的故事都很讨厌。
与之相反,背后的女子此时却好像是笑开了花,“好!我儿子有志气。还有啊,去了七玄剑宗以后,你也要多回来看看娘,知不知道?”
“唉!娘,七玄剑宗就在城外,还不到十里地,你要是喜欢,我每天都回来,行不行?”
“哼!”
听到少年毫不犹豫的回答,女子撅嘴冷哼了一声,“也就现在说的好听,到时候可就不一定喽,万一遇到哪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你还能记得你这个老娘啊?儿大不中留啊!娘今年多大了?啊?三十六了!我大好年华都给了谁?啊?,是谁……”
车轱辘话又开始了,刘念只好一边刻意的去屏蔽这些话,一边加快了脚步。
七玄剑宗也经常出现在刘念母亲的故事之中,和滕子默那个名字比起来,刘念很显然对这个名字很是喜爱,甚至是一种崇敬。
时至今日,七玄剑宗在名望上已经超过了浮华山的天华寺,和西晋的古沉道场、蛮族的祭坛神殿并称当世的三大宗派。
不得不说,在这三大宗派之中,七玄剑宗绝对是个异类,其他的就不用说了,单单在开山立宗的时间上,七玄剑宗就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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