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忌喘着气小心翼翼地扶着窦凤上马车,这事情虽然下人也可以做,但心中因爱产生的怜意让他想亲自做这事情。)只是年纪大了,加上身宽体胖,做起来还挺费事,甚至还可能产生幻听。不知道是因为只前情绪激动的缘故,他总是感觉身后传来老三熟悉的声音。
似乎不是幻觉……长孙无忌感觉到正在上马车的窦凤身子突然一颤,足足静止了一分钟,他仿佛感觉到她全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的听觉上,连神志不清的夫人都这般,这么说……夫妇俩几乎同时扭转身子回过头望去。
还是如此俊秀的脸,还是那挺拔的身形,还是那么熟悉的笑容。窦凤使足了全身仅剩的力气,死劲捏了捏长孙无忌手臂上的肥肉。虽说已经遭受了长时间地折磨,但毕竟是习武之人,足以让长孙无忌感觉到疼痛和纳闷……这夫人——前一刻不还是疯疯癫癫的吗?
“凛儿凛儿真的是你吗?真的是我三郎?”窦凤那干裂的双唇微微嚅动,在几乎确认的同时,她突然挣脱长孙无忌扶着她的双手,猛地一个箭步,如凌波微步般轻盈地往儿子的方向飞去。身形轻如矫燕,数十年的练家子果然名不虚传。只是让长孙无忌纳闷的是,她这一猛地用力,需要着力点,自然落到了他这个大胖子身上。几乎是连续退后了两三步,若不是及时够住车辕,他这个老爹恐怕因为儿子的出现而毫无仪态地在众士兵面前四脚朝天。儿子和老子咋区别就这么大呢?
“凛儿,凛儿,真的是你吗?”窦凤双手摸着儿子的脸,依然是神采飞扬的英俊少年,反倒是她这个留在家中的母亲显得落魄不堪。
“是,娘,我回来了”长孙凛看着母亲那宛如叫花子的打扮,不用问也能猜出是何故。鼻子突然酸酸的,突然感觉到眼眶热泪流出,是为眼前的母亲,也是为前世的母亲。
“凝儿呢?凝儿也与你一块回来?”窦凤对三儿宠的,没见到他前心里全是想着他,这会儿还想到女儿也是同时失踪的,赶紧问了一句。
“娘……”想让母亲安心,长孙凝也是疾步前行,但想到肚子里也许有个小生命,又或者心有内疚,她的步伐始终没有跟上长孙凛。若是想到自己的另一层身份,那在娘亲面前足以羞死人了。
“妗母,还有我们呢”粉嫩的小公主也奔奔跳跳地跑了过来,身后跟着不紧不慢的小郡主。高阳还是没皮没脸的模样,丝毫忘记了两人惹出了何等大祸,见到亲人便高高兴兴地蹦跶过来。反倒是稍微年长的雪雁有些羞涩又有些害怕地跟着走过来,此时她的心情可是七上八下的。既有见到亲人的喜悦,又怕自己如此放肆逃婚而被父亲训斥,更唯恐再被送回新罗做孙夫人。
长孙无忌还没从儿子死而复生的喜悦中清醒过来,看到两位小公主小郡主,他双目圆睁,指着两个小姑娘,断断续续地说道:“你……你……你们又是从何处蹦出来的?怎么和三郎一起?”长孙无忌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在,太极寝殿上那一幕,让他心虚,哪怕是见到毫不知情的高阳,也让他颇为感到尴尬。更让他震惊的是,雪雁不是已经被送到新罗了吗?怎么竟然和长孙凛一起回到长安呢?
“行了,有事情咱们回家再说……”长孙无忌恢复了父亲和权臣的威严,只是眼角还好奇地望着夫人,这女人变得比天还快。
大上午就在长安城找了婆婆好几圈的单怜卿,路遇长孙无忌派回报信人听闻说已经找到了,这才放下心头悬着的石头,回到了家中。武二娘在家中照看两个小家伙,其他人大概都还没回来。
单怜卿让人出去报信后,便带着晴儿坐在花园里闷闷不乐。快入夏日,长孙府的花园是一片姹紫嫣红,加上灿烂的阳光照在身上一片暖和,小丫头兀自哼着从姨娘那学来的小曲,依依呀呀地快乐地倒弄着她的小花和小草。
“娘……娘……看……”晴儿得意地伸出晶莹小巧的小掌心,上面是几个花骨朵被拼凑成一个小小的花圈,说是花圈,其实不过是小孩儿随便胡玩偶然形成的形状,不过在晴儿那双黑亮的双眸中,浮现几分得意。
看着女儿粉嫩的嘴唇上天真无邪的笑意,单怜卿心中既是欣慰又带着更大的痛苦。记得当时刚搬入长孙府的时候,他曾抱着她说,以后这里就是她的家,在这里他们着女儿长大。如今看着晴儿一天天学会说话,开始懂人事,知道讨好娘亲,有时不听话也会耍闹无赖,但遗憾的是她爹爹却如今生死未卜。不,单怜卿一直坚信夫君并没有死去,她一直认为他只是碰到了什么事情暂时回不来,只是在深黝的夜里,有时会难以忍受没有他的空虚,忍受着思念和担忧的折磨,生不如死。
这些日子,除了窦凤,三房的女人们都憔悴了。尽管每天都彼此强颜欢笑,但府里的忧伤气氛,总是驱之不散。大家都在支撑着,可是谁也不知道谁会跟着垮下去。单怜卿整个身形几乎瘦了一圈,原先因为生晴儿而逐渐丰满的身子,如今哪怕穿着少女时代的衣服,宽松得难以撑起。老太君每每看着孙媳妇们,总是摇摇头不知道如何是好。
正当单怜卿正在恍惚中,却听到外面是一阵嘈杂,她赶紧掏出手绢擦了擦脸上的泪痕,自从他离开后,这人前人后,单怜卿的泪足以流成一条小河。“晴儿,怕是你祖母给接回来了,咱们快去看看奶。”说完便想蹲下要把女儿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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