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追在弗蕾德丽卡身后,进入有点冷清的塞班利亚,巨石砌成的城市带着海民一族独有浪漫气息,断枝少叶的棕榈树处处可见,市集虽然未完全恢复,零星的叫卖声还是隐约可闻。
城中的房屋在建筑时充分考虑了台风的危险,一场天灾下来,并无多大的损害,若非台风正是在上午人们最佳的外出时间来侵,死伤的塞班人想必可以减少许多。
站在城市中心的十字路口,置身来往的人群中遥望北面塞班王宫的金顶,邹的心中涌起物是人非的思绪,那志比天高的塞班王,此刻的灵魂可迈过遮天的巨浪回到了他深爱的故乡?
收回眼光,邹空中一个翻滚挡在乱窜的弗蕾德丽卡面前,正要确定下一步寻找的方向,突然被一个熟悉的身影吸引。
“朱利叶斯!”弗蕾德丽卡和邹同时惊叫!就在离她们一米不到的位置,高仓信忠实能干的宠臣顶着破旧的竹篱,一身普通海民的打扮,匆匆而过。
条件反射般紧紧地跟在他身后,邹和弗蕾德丽卡交换一下眼色,他是在寻找邹吧,为了高仓信的遗命。
“跟上他,这里他比我们熟,看看他想去哪里,”
“你准备怎么办?万一真的让他发现我们能转生的身体,你难道就在他面前复活,结伴走天下?”
“那有这种好事,坏心眼的女神会让我这么容易找个保镖?”
“难说,女神说不定就希望你被各种各样的麻烦缠住,最后老老实实认输做个安分良民。”
“喂,你不要说得事不关已,要转生的不只我一个,弗蕾德丽卡,你转生的目的不说我也能猜出几分。”
“哦,那你说说我的目的是什么?”
“还不就是为了你的那个旧情人,不甘心吧?”
脚步迟躇了一下,弗蕾德丽卡丢下一句:“不关你的事,少多嘴。”一腾身,飞越已经止步的朱利叶斯的头顶,落在食墨军营前的广场上。
“真凶,”邹咂了咂舌,没急于跟进,停在朱利叶斯身边,顺着他的眼光望去,正对辕门的主帐走出了两个人,看打扮很明显是一文一武,朱利叶斯皱了皱眉。
是熟人吧?邹揣测着,转念一想笑了起来,朱利叶斯身为高仓信第一宠臣,在国王死后突然失踪,此事可大可小,可喜可忧,他必是不想被人利用才隐藏行迹,如此一来,自己办事就可以方便很多,不用担心被他发现。
亲切地向朱利叶斯挥手告别,邹得意地步入了军营。
刚刚一进伤号帐,邹就感觉到熟悉的气息,一步一步追寻到后帐,看见弗蕾德丽卡正站在一排垂死的伤号边,
“怎么样,找到没有?”
“就是这两个。”弗蕾德丽卡指着身前两个已经是出气多入气少女人,
“刚好两个?还真是不浪费。”邹一边说,一边准备蹲下来仔细端详:“女神不是随你自由选择么?只有两个你怎么选?”
“我们出去吧。”弗蕾德丽卡突然道:“她们还没有死呢。”说罢,走出了后帐门。
邹叹口气,弗蕾德丽卡太善良了,“生老病死寻常事……”嘴里低吟着,邹还是跟在她的身后,毕竟她也不想成为催命的死神。
她们前脚走,食墨和科南特后脚由一个医士引导进入后帐。
“大人,她们也只是拖时间了。”医士轻轻地说着:“其实正常情况下,被台风卷上天掉下来,应该当场就死亡,请节哀。”
食墨惊讶地发现,科南特的脸虽然更为苍白,但眼里一瞬间明显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
这里的女孩并不是他的家人,食墨已经下了判断,竟然能在台风中生存,到底是什么人?凭着战场中无数次在生死边缘挣扎的经验,食墨在心里肯定了医士的判断。
科南特终于流下了老泪,“将军,我想把她们运回家去,好让她们去得安心。”
“应该的,来人,准备马车,”人死如灯灭,再有什么可疑之处把她们留在这里也问不出来,何不给个顺水人情。
食墨仔细地观察着两个正在消逝的生命,白布下的身躯无法看到,但正如科南特所言,一个光头无发,一个及肩红发。
骤然弯腰,食墨抱起了红发的奴隶,科南特一惊。
“科南特大人,我替你送上车。”不待他答应,食墨就大步迈出了后帐。
瘦削的瓜子脸,失去血色而过分苍白的脸与唇,搭在胸口细致的纤手再一次证明她不仅仅是个奴隶,沾着干红血迹的衣服质地上佳,食墨眼光一动,在滑落的缕缕红发掩盖下看到了拳头大小的百合花烙印。
“可惜了一个美人……”食墨低喃着,然而等他再一次抱起科南特奇怪的光头孙女时,却有了一瞬的惊艳,紧闭着眼睛,不言也不语依然能打动他的心,天鹅般修长的皓颈,奇异的光头。恍惚间食墨突然手一颤,这个女子长得居然有点像高仓信!
科南特匆匆道谢后飞快地离开,食墨无言地驻立在辕门口凝望马车后的飘扬的烟尘,心如乱麻,高仓王驾崩时二十八岁,此女子怎么都有二十多了,不可能是国王的骨血,难道是姐妹?没听说宫里有个光头公主!
※※※
深夜,月明。
塞班宫殿的深处,不知名的所在,黑暗的地道中回荡着嘶哑恐怖的叫声:“妖怪!妖怪跑出————”,随着一声重物落地之响,呼救声嘎然而止。
地道尽头有光处骚动了起来,一重重铁门带着吱嘎声徐徐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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