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画微微颔首,眸中充满了不安,她双手捏着裙边,低着头道:“对不起…因为我…害得你们争吵…”
楚轩文笑着摇摇头,道:“此事和淑妃娘娘无关,还请淑妃娘娘不要自责,本宫和二弟关系本就不好,只不过以前还没撕破脸,方才,本宫踩了他痛处,他恼怒也是正常的。”
楚轩文拿起干净的青瓷杯,斟上酒,笑道:“既然二弟走了,木槿,你便坐下来吧!近日,本宫不论走到哪,总是能听到关于你的传闻,你现在可是这宫中的大红人啊。”
扶桑没有推辞,落落大方的在石凳上坐下来,面对楚轩文的调侃,她微微一笑,道:“传言皆不尽实。”
“是吗?那你救主一事可是真?”楚轩文好奇道。
扶画闻言,仰起头,大大的眼睛亮晶晶的,她自豪道:“真的,我家槿儿可厉害了!”想起前几日,槿儿因救她染上风寒,她便内疚起来,好在槿儿遇到了颜玦公子。
楚轩文惊讶地看着扶桑,对面的女子穿着简单清雅,可举止言谈却颇有风范,一点也没有寻常宫女的小心翼翼、一惊一乍。
只是她的长相真的太平凡了,平凡到没有一个人会注意到她,他在皇宫里还从未见过如此其貌不扬的人,不知颜玦怎会对她有意?
颜玦合上竹木折扇,笑着看向扶桑,漫声道:“风寒可有好转?”
“嗯,快痊愈了。”扶桑的语气淡而疏离。
楚轩文放下酒壶,心想两人大概真的只是君子之交,否则他们的交谈怎么会这么冷淡?这宫里的人凡是有点风吹草动,都能夸大其词,害得自己差点被流言误导。
“殿下,我先告退了。”颜玦拿起折扇,行礼道。
说完,便径直离开,而楚轩文也未有丝毫恼怒,像是对此已经习惯。
扶桑看着颜玦穿梭在红梅之中的背影,白衣飘飘,乌发在寒风下轻舞,看上去极为飘逸清雅。
她知道颜玦在云国的地位很高,可亲眼见到太子对他的态度,她还是很吃惊,在太子面前,颜玦依旧是颜玦,他并没有因为谋士的身份便低太子一等,相反,太子对他还格外尊敬,这一点可以从方才颜玦我行我素的态度看出来。
在秋雨的提醒下,扶画起身,福礼道:“感谢殿下今日的款待,天色已晚,扶画就先告退了。”
回到清月宫已是酉时,夏意早早让人准备了姜汤,三人换下被打湿的衣裳和长裙,喝了姜汤,顿时一阵暖意上涌,冰冷的手脚渐渐变得暖和。
寝殿中,扶画坐在床榻上,双手支着下巴,她眨眨明亮的眼,一脸好奇道:“槿儿,你认识颜玦公子么?”
扶桑摇摇头,淡淡道:“那晚奴婢染上风寒,浑身无力,他只是恰巧路过,收留了奴婢一晚,奴婢并不认识他。”
“哦…”扶画若有所悟的点点头。
伺候扶画睡下后,扶桑走到偏殿,一如从前,她倒了一杯水,望着桌上摇摇晃晃的烛火,她心乱如麻,她虽然不知道颜玦的企图,可她知道自己若再不行动,便一切都来不及了。
既然颜玦要逼她动手,那她就如他所愿,不过!她要挣脱他的束缚,拥有能够与他抗衡的能力!
红烛下,橘红色的火焰微微跳跃,为扶桑平凡至极的容颜增添了几分难言的美丽,她清澈的眼眸沉凝着冷静和沉稳,像是结冰的湖面。
次日,扶桑拿着腰牌,出宫后,她并没有直接回扶府,而是去了梓烟馆,换去宫女的服饰,乔装一番后,她这才从后门进入扶府。
得知扶桑归来,刚刚下朝的扶景连朝服也顾不上换,就直接去了书房,看到自己挂念的孩子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扶景登时惊喜交加。
“桑儿,你和画儿在宫中好吗?”
“嗯,我们都很好,父亲不必忧虑。”扶桑拱手行礼,面色肃穆道:“父亲,桑儿此次回来,是希望父亲辞官,朝堂上怕是要有大动荡了。”
扶景眉头紧蹙,他来回踱步,焦虑道:“为父何尝不想辞官,只是…”
扶桑知道他要说什么,她浅浅笑道:“皇上他必然会批准,父亲不必担忧。”
见扶桑信心十足,扶景舒了口气,道:“为父明日便去递交辞官文书。”顿了顿,他继续道:“桑儿,不论你要做什么,为父只希望你和画儿都平平安安。”
扶桑微微一怔,一股暖流在心底流淌,她柔声道:“请父亲放心,桑儿做每件事之前必定会深思熟虑,不会鲁莽,也不会让伤害扶府,伤害妹妹和自己的事发生。”
拾起放在一旁的包裹,扶桑黯然道:“父亲,今日桑儿是暗自回府,因此便不多留了,这段时间桑儿不能留在你们身边尽孝,还请父亲和母亲照顾好自己…”
扶景拍拍扶桑的肩,沉声道:“在宫里不用挂念我和你母亲。”
扶桑点点头,压下心里的不舍和难过,踏出书房,从扶府后门小心翼翼地离开。
斐雪院里,一缕缕暗香随风漾开,枝头上,一簇簇白梅傲雪绽放,梅花若雪,雪映梅花。木亭中,一名白衣男子和一名戴着面纱的红衣男子迎面而坐,两人的中间放着冰玉棋盘。
“我送你的礼物可还满意?”红衣男子慵懒开口,拈着黑子的指尖白皙莹润。
颜玦的唇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他散漫地放下手中白子,漫声道:“你觉得如何?”
红衣男子轻笑出声,深邃的眼眸隐有水光流动,他闲适地倒上一杯热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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