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冲动!”扶桑一把拉住要往涵慧宫去的秋雨。
秋雨怒目圆睁,手中紧握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他们这么欺负主子,难道我们要忍气吞声不成?”
“自然不是,即使你现在去找皇后娘娘也没用,不过是为难她而已,就算陛下知道此事,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扶桑松开抓着秋雨的手,冷静地道出事实。
秋雨一愣,眼眶赤红,随即低着头不再说话。
坐在木椅上的扶画放下手中滚热的汤婆子,起身走到秋雨面前,拉过她粗糙的手,安慰道:“雨儿,这个炭烧着也很暖和呢,一点都不冷。”
“嗯。”秋雨闷闷地答道。这个炭虽然可以取暖,可是因为有些潮湿,往往都是烧着烧着便熄灭了,而且那浓烟也非常呛人,即使开着窗户也让人难受不已。
“雨儿,你去帮意儿扫下积雪,昨晚雪下得挺大的,今日堆了厚厚一层雪呢。”扶画拿起汤婆子递给秋雨,道:“对了,你们把这个带上,若是冷就捂一下,很暖和的。”
秋雨点点头,当她转身已是泪流满面,主子的心如此善良,陛下他怎就不喜欢这么好的人呢?
扶画叹了口气,看着炭盆微微出神,才入宫时她满怀憧憬,曾以为那个人就是她的天下,可随着入宫的时间越久,很多事她便越来越懂得,槿儿她们之所以说陛下还喜欢她,是因为心疼她,怕她难过。
纵使自己再天真,经过这几个月,也足够看明白很多事。她没有一颗玲珑剔透的心,在宫里难免举步维艰,想必哥哥和父亲正是明白这一点,才拜托槿儿随她入宫。
槿儿对她很好,把她当作亲妹妹一般照顾,处处护着她,自己伤心失意时,她会像哥哥那样揉揉她的头,温声哄她。
她也想像槿儿保护她那样保护清月宫所有的人,可是…她没有能力,她甚至还让他们为自己担心。
见妹妹难过的样子,这段时间又经历了这么多事,扶桑怎会不懂她在想什么,她的妹妹终究还是长大了啊,心中有个地方突然钝钝的痛。
扶桑用夹子拨弄了一下快要熄灭的黑炭,浅浅笑道:“小姐,这么冷的天何不给陛下做双鞋子。”
扶画微微一愣,低头看着裙摆上的桃花,难过道:“陛下不会来清月宫了,我也没办法再见到陛下,鞋子…”
“小姐不用担心,奴婢有办法把鞋子交到陛下手上。”扶桑淡然笑道。
接连五日,鹅毛大雪在天空恣意飞舞,处处银装素裹,屋顶、树枝上都堆了厚厚一层白雪,凛冽的寒风发出尖锐刺耳的呼啸声,放眼望去,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清月宫的寝殿,青瓷烛台上的红烛摇摇曳曳,桌案上新摘的红梅,上面还有点点白雪,淡淡的暗香弥漫在房间里,扶画坐在床榻上,满心欢喜地看着刚刚做好的靴子。
扶桑走进寝殿,拨开米白色的帷幔,走到床榻前,将手中的棉被铺在盖在扶画身上的两层锦被上,担忧道:“小姐,还冷么?”
听到扶桑的声音,扶画这才觉得那冰冷彻骨的寒意不停地往骨头缝里钻,她眨了眨眼,仰起小脸,开心笑道:“不冷,槿儿你看,我终于把鞋子做好了。”说着,她献宝似的将明黄色的靴子交到扶桑手中。
摸着手上绣工略有些粗糙的靴子,扶桑只觉得心疼,为了赶这双靴子,五日来妹妹废寝忘食,人都消瘦了一圈。
“咳…咳…咳…”扶画垂着头,难受地拍着胸口,咳了几声。
正在这时,夏意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放着一个瓷碗,瓷碗里盛着棕黑色的液体,散着苦涩的药味。
扶桑从夏意手中接过瓷碗,坐在床沿,用白色瓷勺舀起碗中的汤药,递到扶画唇前。鼻尖充斥着难闻的药味,嘴里的汤药苦到了极点,让人难以下咽,为了自己的身体,扶画还是皱着眉将汤药咽下。
烛火下,扶画的脸色苍白如雪,原本明亮的双眼此时却是一片黯然,微微凹陷的眼眶让她看上去憔悴了很多。
看着小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夏意的心里万分难受,她照顾了小姐近十年,从没见过小姐受这些罪,在扶府时,一到冬日,小姐的闺房里总是有几个炭盆,烧的都是上好的银炭,哪像现在…
都是因为内务府的故意刁难,才害得小姐染了风寒,之前的黑炭还能勉强烧一下,可如今因为气温大幅度的降低,那些原本有些潮湿的黑炭便再也没办法燃起来。
这次小姐病倒,若不是有沈太医帮忙,只怕小姐会一病不起,前日她去请太医给小姐把脉,那些太医都借故推脱,后来她才从其他宫里的宫女处听闻,是当今圣眷正浓的丽贵人在从中作梗。
若不是小姐吩咐,不准她们去找皇后娘娘,她夏意即使拼了这条命,也要到皇后娘娘那里去告上一状。
扶桑将空了的瓷碗放到紫檀木桌上,走到夏意身旁,悄声道:“夏意,你去让人准备一下宫轿,另外…”
夏意不解地看向扶桑,心中很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让自己这样做,可一想到上次她救小姐的事,立即打消了心中的疑虑,着手去办她交待自己的事。
因扶画尚在病中,扶桑便背着她走到清月宫外,秋雨撩起绯红色的帘子,扶桑小心隐隐地将扶画放进宫轿中,接着将汤婆子递到扶画的手中。
扶桑跟在轿后,踏雪前行,漫天大雪下,她觉得很冷,忍不住紧了紧身上并不算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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