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抓得两只就好了,一只孤零零的,我看它似乎不怎么欢喜的样子,你说它是不是不喜欢我?”
凤靡初笑道,“兔子就是兔子,哪里会有人的想法。”
“没有人的想法么?”元帝仪似懂非懂的样子,把怀里的兔子一放,兔子蹦蹦跳跳的似乎要往草丛里钻,屋前的草生的十分茂密,生得有元帝仪腿肚子高。若兔子往里头钻了,要抓回来就不容易了。
元帝仪啊了一声,就有丫鬟想要上前为她把兔子抓回来。可惜兔子的动作太灵活,蹦进草丛里就不见了。元帝仪闷闷不乐的动了动手,就见那只兔子像被什么无形之力拉了出来。
凤靡初定睛看,这才发现兔子的小腿上被绑了很细的绳子,而绳子的另一端牢牢的抓在元帝仪手里。心生向往的自由,其实也不过是两尺长的范围,可笑。
元帝仪收着手里的绳子,又把那兔子抓了回来,抱在怀里,轻轻的抚着它长长耳朵,学着大人那般唉声叹气,“它要是有人的想法该多好。大哥哥,你想下山么?”
凤靡初目光从她腰间的钥匙掠过,却是装作不在意道,“寨主和小姐对我恩重如山,我爹娘已死,已没有家了,小姐对我有再造之恩,我便把这里当家了,怎么会想离开呢。”
元帝仪眨了眨眼,抬头看了一下日头,“该去师父那了,否则迟了,要打手心的。”
元帝仪嘴里提到的师父住在离她房间不远的一间独立的小木屋里,却是十分神秘,不愿见外人,所以到现在她师父是男是女他都不知。每一日元帝仪总要抽出两个时辰去她师父那里听课,他却是不许跟进木屋里,只能在屋外等着。
元帝仪抱着兔子站起来,结果左脚的鞋子松了。
凤靡初斜眼瞥了一眼躲在暗处盯着他的人,走去捡起元帝仪的小鞋子,为她套回脚上。
“哥哥,我日日听你说皇都是如何的繁华,又是个很好玩很好玩的地方,可比山上有趣多了,你真的不想回去么?”
凤靡初笑道,“不想。”
元帝仪冲他甜甜一笑,转身走了几步后,她故意把腰间的钥匙绳子给弄松了,钥匙掉到了草丛里,她却像是浑然不觉,盯着手里毛茸茸白得像是一团雪球的兔子,喜爱的亲了一口,“真闷,闷得我只好自己找乐子了。”
……
凤靡初是在逃到半山腰时被抓回去的。当解开的锁链又再一次的拷上他的手脚,他却是泰然,情绪没有一丝一毫大喜之后大悲的波动。山中地形复杂,他不敢冒险,必然会走之前被押送时上山的小道下山。
竟是连这点都算计好了,他的确是输了,就算不想说是心服口服,但输赢已是分明由不得他掌控。元帝仪白日抱着的兔子跳到了他跟前,他现在才知道他才是那只想自由却是逃不出元帝仪掌心的兔子。
先前还能怨自己生不逢时,迟生了几年,这才未能入朝掌权任人鱼肉,他并不认为是自己的失败。而第一次让他生了挫败感的却是比他小了好几岁的一个孩子。
元帝仪走到他面前,蹲下来托着腮嘟着嘴道,“哥哥不是说不想下山么,可你却是偷跑了,我最讨厌人说话不算了。”
凤靡初笑道,“小姐果真是聪明,难怪这钥匙掉得这般‘心想事成’。”他昨夜才怂恿人去偷,结果今日钥匙就掉在他面前了,他不是没察觉太过“巧合”,只是他迫不及待的想回去报仇,心太急太切才会想着有可能是陷阱,也要冒一冒险。“多谢小姐,给我上了一课。”
元帝仪的小脑袋像是拨浪鼓用力的摇着,两条用红绳绑着的小辫子也跟着甩得使劲,“我可不知道凤哥哥说什么。我最喜欢看哥哥笑了,寨子里都没一个人笑得像哥哥一样好看的。我当初就是因为喜欢哥哥的笑,才要干爹把你带回来的。”
凤靡初看着兔子道,“比起一只没有想法的畜生,耍弄起人来确实比较有意思。”
元帝仪爱怜的揉了揉兔子软绵绵的身子,“凤哥哥怎么这么说呢,小兔子是帝仪的好朋友,哥哥也是帝仪的好朋友。你不是说山下没有亲人了么,那一直留在这里陪着我玩不好么?”
凤靡初不再拿逗孩子的语气与她说话,他凝着元帝仪的眼睛,透过那闪闪发光的大眼,他看到的是与他一般内在掩饰得极深的灵魂的本质。“我不能留下,害我的人还好好的活着高床软枕大鱼大肉,我不甘心。”
元帝仪似不解实事的天真道,“不甘心又能如何呢?小兔子的娘是被狼给吃掉的,难道小兔子想要报仇就能把狼给咬死么。小兔子还是小兔子,它打不过大狼的。”
她抓着兔子的耳朵,把兔子提了起来,兔子的腿蹬了两下后,十分认命的不再反抗了。
“兔子是兔子,人是人,只要想,就算是把老虎的皮毛扒下来也是能做到的。”只要让我回去,不出十年,我一定要叫害过我的人也家破人亡。
“十年?十年以后帝仪也……”她掰着小手指数了起来,“十七了,师父说沧海桑田,小兔子也能做兔婆婆了,大哥哥你讨厌的人或许会比现在更厉害,师父说做人不打没把握的仗,你确定你会变得比他们要厉害?”
凤靡初轻蔑一笑。
元帝仪也跟着笑了,然后解下腰间的钥匙,这一次,是她亲手把凤靡初的拷锁打开了,不必他偷蒙拐骗抢,想尽各种办法去讨钥匙。设计擒下他的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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