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瞥见白雪又领了人来,仔细一瞧,并不是陆梦怜,而。info景帝仪想着要不就不来,要来就挑了同一个时辰来,她话都没能说完。白雪做事谨慎,知道老五如今鱼跃龙门身价百倍,他来到府上,自然没有叫未来天子等人的道理,这才会陆存熙没走,又把客人带过来了。
景帝仪将话打住。
陆存熙转过身,五皇子如今已经不再仅仅是个不受宠的皇子,还是即将的天子,即便他对那份诏书起疑,还是恭恭敬敬的行了礼。景帝仪慢吞吞的要从椅子上起来。
五皇子道,“姑娘不必多礼,先皇在时既然许了姑娘不必守那些繁文缛节,以后也会是如此。”
五皇子看了陆存熙一眼。
景帝仪轻叹,换上忧心忡忡的神情,“平乐心情不好,我请了陆姑娘到府里和她做个伴劝慰劝慰,也是我疏忽了,陆姑娘是陆府的掌上明珠,在我这住了这么多日,陆大人他们怎么能不记挂呢,陆公子是特意来接陆姑娘回去的。”
老五坐下,一言不发。有些话不能当着陆存熙的面前说,而那些可以说的,无关紧要的话题,他素来和陆存熙没什么交集,若是突然说又怕不自然。
陆存熙也沉默,一直到下人带了陆梦怜来。
景帝仪让人送这对兄妹出去。
临走时陆梦怜还怯弱弱的瞧了景帝仪,景帝仪对陆梦怜笑道,“下次再到府里来玩,这一回招待不周,下一回再来我定会好好招待陆姑娘的。”
陆梦怜欠了欠身。
五皇子在宫里也见过陆梦怜几回,陆梦怜年轻貌美,又是嫡出,他知宫中好几位皇子对她有意,他并不想惹来什么麻烦,对陆梦怜也不抱什么非分的想法,所以总是远远的看,只觉得她与书中只可远观不可近渎的荷花一般清丽。
头一次离得这样近,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景帝仪珠玉在前,倒是觉得陆梦怜的容貌并不如之前想的惊艳。身上有股娴静气质,应该是个知书达理的姑娘。
只等陆家兄妹走了,景帝仪这才话里带刺道,“还好五皇子今日没带着剑来,不然我可不敢靠近你一丈之内。这花花世界我还没看够,还不想死。”
五皇子想起当日曾持剑,口口声声要她偿命,好在没铸成大错,他道歉,“是我误会了姑娘,凤大人已经和我解释过。今日来,一是赔罪,二是多谢姑娘。”
景帝仪先是道了句受不起,然后提醒,“我哪有什么需要你道谢的,先皇对你寄予厚望,将江山的重担交托给你。你要道谢也是要和先皇道谢。”
老五听懂了她的意思,他不知她怎么动的手脚,让那份诏书上面留了他的名字,他问凤大人,凤大人也只是告诉他,已经过去的事没有追问的必要,他该着眼的是怎么坐稳那位置,因为这个中或许还存着变数,“姑娘说得是,我是该好好谢谢先皇。”
他自己也知道这个皇位他得来并不光彩,和当年伪帝乱政抢夺皇位不择手段差不多。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他从未想过同室操戈血洗皇庭,就算他做了皇帝,也不会以防万一对自己兄弟下手。
“我想恢复平乐的身份,牧笙,让他做个编修实在是屈才了,我想让他……”他说着他的打算,此时正是用人之际,尤其牧笙又是信得过且有能力的人,六部之中户部和兵部现在都有陆赋的人,他想让牧笙也入兵部与之抗衡。
景帝仪抬起手来,制止他继续说,“凤靡初才是你的军师,我不是,之后你们要怎么安排,没必要告诉我。至于牧笙,入仕途是他自己选的,后面要怎么走也还是他自己选。”不过他今日来了,倒是有件事要他做的,“太后现在沉浸在丧子之痛里,有很多事她还不曾仔细想。可一旦她回过神来叫人开始调查,这事,皇后也牵涉其中。你觉得皇后瞒得住么?”
自然是瞒不住,五皇子没有接话,思忖着她下一句是不是要怂恿他灭人伦杀了嫡母,这事他是万万不会做的。
景帝仪笑了,不是她看轻他,只是叫他割轮轴这样的小事他都做不好,“你现在还做不来杀人的事。皇后一心向佛,虔诚之心叫人动容,只是她是皇后,历朝历代从未有过一国之母出家为尼的先例,她自然也不能。但在宫里建佛堂,叫皇后为驾鹤西去的先皇诵经,为国运祈福,不叫宫里那些琐碎事扰了她,这样的小事,你应该还是能办得到的吧。”
五皇子吃惊,“你是要我软禁皇后?”
怎么会是软禁,她说得有那么叫人难以理解么,“皇后在宫里想去哪就去哪,没人能夺了她的自由。我不过多增一重保障,也是为了皇后设想,她老应付那些芝麻绿豆的小事,应付那些无谓的人,那会影响到她修行的。所以那些无谓的人,能不见就不见吧。”
这次他听懂了,她是要他下旨意,不许皇后和太后再见。可是皇后是太后的侄女,他拦得住么。
景帝仪道,“以后你说的每一句,别人只有听的份,没反驳的余地。哪怕太后,太后年纪大了,退居凤殿就该安心的养老。”
景帝仪观察着老五的反应,他经历了那些变故,处事是比之前好些,但也仅此是好些。他得过且过被他浪费掉的那些日子,文韬武略才智手段没一样是学得好,本来就比其他人落后太多了。
只是变好些是不够的,她把他捧上这个位置,他就要在最短时间里适应这个新身份,才能应对那些射向后背的暗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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