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钧一回到寝室就感到本就不对劲的气氛越发的不对劲儿了,这让王钧觉得上午选择去上课是明智的。
王钧不知怎么就那么倒楣,昨天去替何立恒接了那个电话,当时何立恒去吃早餐了,楼下喊何立恒电话,王钧就本能地下去替他接了,电话是一公司打来的,那个刘科长说让王钧告诉何立恒,局里给他们批了四个名额,也同时安排了两个,本来这两个名额应该是何立恒和修平的,谁知回来总经理又指名要一个女的,所以,刘科长在电话那边很感慨地说,“你让他们俩做好思想准备,我们只能从中选取一个了。”王钧一听他这么说就感到很为难,但还是如实地告诉了何立恒。何立恒听了只是笑笑,笑笑完了就躺在床上一声不吭。
因为何立恒的一声不吭,寝室里的气氛便变得异常的沉闷,仿佛一只巨大的火yao桶,哪怕稍有声息就会产生巨大当量的爆炸。大家就象是被老猫警视下的一群老鼠,走路蹑手蹑脚,说话细声细气,更多的时候是默默做着自己的事,脸孔不敢显露少许笑意,行动不敢表露一点兴奋,各自以暴风雨前归巢的燕子般的惊恐心情面对异样的世界。其实也并非谁就那么怕它,只是觉得人家心里难受,又何必在最后一段日子惹出什么不高兴呢?王钧也觉得好象有什么责任一般,不敢面对何立恒那种要死不活的神情,干脆跑去上课,眼不见心静算了。
然而此时的不对劲是很明显的,大家依旧各坐各位,默默于自己的工作,没事可干的也找本书作为“专注”的对象,只是眼神中却全都流露出一种怪异;何立恒依旧躺在床上,却不是静静的,胸脯一起一伏地老牛样地喘着气,王钧只好拿着碗和卡下去吃饭。
饭后王钧在寝室坐了一会儿,实在闷得无聊,就到楼下去打电话,拨了半天没人接,才想起这是正中午,就在校园里转了一圈,最后不自觉地进了“贝多芬”。王钧这段时间投影看的少了,成天恍恍惚惚的,盼着日子早些过去。但王钧以前是比较喜欢看投影的,他认为花很少的钱看到正宗好来坞是比较值得的。
第一个片子是布鲁斯#8226;威利斯演的一部暴力片,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王钧喜欢这类片子,很多这样的片子也拍的很有气势。但王钧不喜欢布鲁斯,王钧觉得他太颓废,总是一幅提着酒瓶长醉不醒的样子。王钧喜欢施瓦辛格、史泰龙,王钧也喜欢尚格云顿、史帝芬西格,王钧觉得只有那种以暴制暴,那种豪气干云看的才过瘾。不过现在王钧喜欢上了科幻片,特别是纯科幻的那种,王钧向往那种智能被高度开发再也没有愚昧的生活,向往那种生命的探索一日千里再也没有乏味的生活,王钧知道这一切都是不现实的,但王钧认为即使是欺骗也比麻木要有用的多,所以王钧希望第二个片子是部好看的科幻片。
王钧正在默默期盼的时候身边突然多了个人,王钧转头一看发现竟然是何立恒,这使王钧很惊讶,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何立恒笑了笑,笑的很硬,也没说什么,两个人就又都把目光转移到了屏幕上。
好半天,王钧试着问,“怎么回事?”
“没什么”,何立恒装出一副很无所谓的样子,“上午修平回来,我和他打了一架”。
“怎会这样?”这使王钧很吃惊。
“你没看修平那副熊样,高兴的嘴都合不上了”,何立恒继续说,“我就是看不惯,即使你被录用了又该如何,就找原因和他打了起来,可惜被别人拉开了”。
“他现在呢”?
“打完架又走了”,何立恒眼睛依然注视着屏幕,“这几天肯定是在四处活动,要不总不归屋”。
王钧也把视线转回屏幕上,这时正演到布鲁斯#8226;威利斯和另一个人在对打,每一拳都带着沉闷的音响,每一拳都伴随着四溅的血星,王钧不禁想到了何立恒和修平两个瘦弱的身体纠缠在一起的样子,便感到一丝的可笑和许多的可悲来。
“这回是没希望的了”,何立恒说。
“不会的,你继续去找找胡书记。”
“不要提他了,谁都是假的”,何立恒这才能转过脸来看王钧,眼睛中闪烁着忿忿地神情,“我早就找过了”。
“怎样?”王钧问。
“昨天夜晚我去找他,没敲门就听见他和他老婆在吵架,然来是嫌我送的少了,”何立恒说,“这填不饱的个婊子,枉我每次一口一声的婶子,我拿什么去喂饱她”。
“算了”。
“不算了又能怎样”,何立恒倒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好半天才说,“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这是谁也没办法的事,”王钧安慰何立恒说,“天无绝人之路,总会有工作的。”王钧感觉自己这话很苍白,但王钧还是在心里对自己说了一遍,聊作慰籍。
“但愿如此,”何立恒叹道。
然后两个人谁也不出声了,直到第二个片子开始。第二个片子也不是科幻片,这使王钧很失望,看了一会儿感觉没意思,就起身离开了投影厅,留下何立恒一个人呆在那张长沙发上。王钧不知何立恒能否看的进去,只是觉得下午三点的阳光很是刺眼,外面的世界仿佛很是不对劲儿,却又找不到具体不对劲儿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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