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睡到三点再起来,但不到两点半,王钧就被外面的敲门声吵醒了,只听钱坤在外面说,王总可能正在休息,或者不在。另一个声音却说,啥休息啊,几点了,如果不在,你就给他打电话说我周云声来了,保准马上就会回来。
王钧这才听出来,原来是周云声的声音。
王钧最后一次见周云声,还是在02年那场闹剧之前,算起来已经四年半了,但现在看起来,这家伙竟然没什么变化,该胖的身材依旧胖,该稀的头发依旧稀,该喘的呼吸依旧喘,依然那副未老先衰的样子,只是笑容看起来愈加诡异。
周云声跟王钧握完手,就径直到单人的沙发上去坐了,仿佛又回到当年在杨立仁办公室,拿一幅自认很超然的神情,架了二郎腿,小眼睛在房间里四处穿梭,右手随意地在茶几的玻璃上敲着。
钱坤给周云声倒了杯水,便带上门出去,却被周云声叫住了,用命令的口气让她给周大同、苏艳和庄得打电话,说自己有重要事跟他们通报,务必立即赶来,否则后果他们自负。
钱坤皱皱眉头,看了眼王钧,王钧点点头,钱坤便说了声“是”出去了。没走几步,钱坤就听周大同跟王钧说,你这小蜜,素质太低,应该到广东去学习学习,看看人家的。
王钧没搭周云声的腔儿,反而问他来有什么事情。周云声说,等他们几个过来再说,有些事也不是能一个人能定的。王钧见他口气不对,也就懒得理他,自己开了电脑,看起了股票行情。周云声也不介意,一个人悠闲地喝茶,把茶叶梗儿吐的满地都是。
周大同、苏艳和庄得是一齐进来的,显然之前有过联系。周大同见了周云声,好歹还微微点点头,苏艳和庄得却干脆板着脸,到王钧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坐着,给周云声两个背影。
周云声倒也不为意,见人都到齐,先咳了一声,算是提醒大家注意,然后开门见山地说,他这次回来,是要他那部分股份的。
“股份?”王钧吃惊地问,“什么股份,谁的股份?”
“自然是我的股份,”周云声故意拿平静的语气说,“作为改制企业,我一个副总,怎么就没有股份了。”
“你的副总职务早就被撤掉了,”王钧这才知道,周云声回来四处打听,竟然是为这事来的,就耐心地解释说,“当时上级处里有下文,你如果要想查,可以到档案室,也可以去找你姐夫。何况改制的时候,也不是论职务定股份的,主要还是看是否出资。”
“你怎么就知道我不能出资了,”周云声质问道,“你说说当时你出资多少,我比你多一倍,现在就收购了,不要以为我周云声出不起。”
“我看他是故意捣乱的,”苏艳站起来,但仍不看周云声,而是对王钧说,“让他找我们律师咨询去。”
“不要以为有了点地位,就忘了自己过去是什么东西。”周云声可能最恨苏艳的“背叛”,但还是装了个很牛逼的样儿,鼻孔朝天的说。
苏艳的脸腾地就红了,但还没等她出声,庄得就已经跳起来骂道,“你再口出不逊,相不相信我当场就揍扁你?”
“素质,注意素质,看来几年下来还是没什么长进。”周云声学着九十年代香港电影里大哥的做派,摇着手指头说,“我今天只是来知会你们一声,先礼后兵,告诉各位,在下几年打拼下来,手下可是好几百号兄弟的,每天张口找我要吃的,惹急了,到时候我也拦不住。是的,当年你们是串通上面,解除了我的职务,但我还是交建二公司的人,应该有优先出资的权力。我已经打听过了,当年改制时你们共出了两千一百四十七万元,我也不要多了,百分之十,也算不得过分,我还会给你们二百多万,以后公司还归你们经营,定期给我分红就行,我也不参与管理。当然,还有个方案,咱们可以心平气和地算一笔账,按照现有百分之十的市值你们买过去,也行,我要现金。你们好好商量商量,一周后直接联系我就行。”
周云声站起来,丢了张名片王钧桌上,又指着庄得说,“你要想打架,我奉陪,到时看谁砍谁!”还故意掀起衣服,露出肥胖肚子上的两道伤疤说,“你哥哥我这几年什么都见过,还怕你个土鳖?”
临出门时,周云声又回转身说,“不要想着什么律师法律的,你哥哥我早就知道了,杨立仁侯民他们的干股,可是一分钱都没出的。”然后带上门,扬长而去。
周云声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周大同一眼,直接就把他当成了空气。
王钧等人被周云声说的有些发蒙,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干的,好半天,王钧才扑哧地笑了,“也不知道他是真的神经病,还是今天是愚人节?”确实,这一起还真是有些不可思议,就是小说里,也少见这样的。
“就是神经病,”苏艳依然气鼓鼓地说,显然,刚才周云声的话很伤人,跟王钧他们的莫名其妙不同,苏艳只有尴尬和气愤。
“别理他,”庄得又站起来说,“你咋能跟神经病怄气呢?!”
“就是,”王钧笑着说,“各回各单位吧,都忙着哩,不要管他。”
“也不能完全不管。”周大同终于开口说,“他大脑有问题,但我们也不得不防备,通知各单位门岗加强巡逻和监控,以免他找人捣乱,还得跟杨总和侯主任说说,叫他们做好准备。”这是周大同进来后的第一句话,但还是很有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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