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浑身上下挂满政治标语的绿衫男子是第一个冲到大巴旁,激动地用脚狠踢着车门,脸上恣意pēn_shè着狂暴和凶嚣的怒焰,凶神恶煞地叫骂道:“塞林母大陆佬又来搅乱,有钱就了不起哇?摇摆虾咪(什么)!有种就滚下车来!”
绿衫男子身旁挤出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婆婆,咧着污黄污黄的牙齿一声不吭,举起绿牌重重地就往大巴车窗上猛拍,咣咣咣拍得车体微微摇晃,车内的大陆游客哪里见过这个阵仗,一时不知该做如何反应,呆若木鸡,整个车厢之内哑雀无声,静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站在车头的台湾女导游见场面失控,被吓得手足无措,颤着手胡乱拍着司机的座椅催促他赶快倒车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已经迟了,绿营民众越围越多,咒骂声犹如沸腾的潮水呜呜地漫涌而至,大巴在人群之内几经挣扎之后,不得不停了下来。
那个戴着鸭舌帽的五十岁老男子不知何时已挤到大巴旁边,用粗厚的手掌猛力拍着车窗,咧着牙齿对车内的郁笑城拼命地伸着中指,用闽南语大声发出市井粗言秽语。
如此近距离地看着老男子那张被岁月磨砺出道道皱纹和颗颗肉疙瘩粗糙面孔,在那一刻,郁笑城只感到气血翻涌的胸口仿佛被什么坚硬的物体给重重地撞击一下,痛得心房一阵阵痉挛颤抖。
血液像沸水一样呜呜滚动,胸膛里的小鼓擂得咚咚作响,如果这是在他常熟老家,他会毫不犹豫地跳下车去重重一拳接一拳地打在那个**老男人的脸上,看着对方鼻孔嘴唇和眼角里的血液同时pēn_shè而出,像洒落的雨花漫天飘摇。
那一刻,他特别特别想大声喝问这个**老男人:“你tmd身上也淌着我们中国人的血液,为什么?为什么却比那个一衣带血的恶邻还要这么仇视我们中国,欲裂之而后快?”
他没有发出吼叫,因为这是在台湾,一个虽然自古就是中国神圣领土不可分割的部分,但如今却与祖国大陆处于分离状态,一个所谓民主化后自由到可以允许诸如分裂中国的**这样的杂碎理念存在的偏隅一岛。
他知道这个**老男子回答他的只能是更加激烈的辱骂和叫嚣,但一个大大的问号却开始在他心扉间慢慢爬出蔓藤。
这一切,所有的这一切,眼前这个**老男人的嘴脸,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生?又是怎么发生?谁能告诉我真正的答案?他恨得浑身颤抖,双手紧紧地抓住座椅的扶手,指甲将掌肉划出带血渍的印痕。
车外的人群越来越亢奋,人们用力地拍打着车体,有人甚至想找石块砸开车门,其他暴力分子见状像打了鸡血一般纷纷鼓噪加油,就在这个危急时刻,警察终于赶了过来,用力推撞着将这些情绪激动的绿营民众赶开,给大巴让出一条通道,大巴司机见机不可失,急忙打着方向盘脱离人群,迅速向旁边的岔道转去。
台湾女导游见大巴终于脱离险境驶入安全街道,一颗悬在嗓眼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暗暗地抹了一把汗珠,她见车上游客们仍是一副惊魂未定、惶恐不安的样子,急忙站起身来,大声安慰道:“大家都不要惊慌啦,我们已经远离那些绿营民众,车子上了大路就不会再碰上他们,现在我们很安全了,可以放下心来。”
“只要一路沿着这条大道,我们很快就能出城,一个小时左右车子便可以到达野柳风景区。昨天我们参观了台北博物馆,今天野柳风景区便是我们台北之行最好玩的一站,它位于我们台北县万里乡野柳村突出海面的一块岬角,因经历长时间的波浪侵蚀、岩石风化和地壳运动等作用,形成了海蚀洞沟、烛状石、蕈状岩、豆腐石、蜂窝石、壶穴、溶蚀盘、女王头、仙女鞋、烛台石等各种奇特而迷人的地质与海蚀奇观……”
游客们惊惶恐惧的情绪慢慢地消失,尽管发生了不愉快的一幕,但大家似乎都只当是小插曲一段,全都有意识地选择遗忘,有人甚至趁着空闲时机开始起哄让那漂亮的台湾女导游用闽南语给大伙唱歌助兴,其余的人拼命地鼓掌,笑声再次飞翔在车内车外,仿佛之前什么事情都从未发生过一般。
但对郁笑城来说,与绿营暴力分子遭遇的那一幕,却如何能从未发生过?他无法忘记也不会忘记那一刻,隔着大巴玻璃,**老男人狰狞扭曲着脸,中指用力敲打车窗,凶狠而恶毒的眼睛哪怕就在梦里也能被惊醒。
“嗨,小帅哥,你怎么还坐着呀,难道不想和大伙一起去玩吗?”一个轻脆脆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郁笑城愣了一下,从浑浑噩噩的思绪之中醒过来,诧异地抬起头,看到的是一张清秀美丽的面容,那正是台湾女导游充满好奇和疑惑的脸。
他禁不住愣了一下,往后靠了一下背,尴尬地抓了抓头发,用眼角的余辉四下偷瞄一番,发现车上已然空空荡荡,就连司机也早已下车,诺大的车厢内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他情不自禁地失声道:“啊,这就到了风景区?”
台湾女导游抿着嘴笑道:“自然是到了风景区,看啊,大家可都在等着你呢,快一起过去玩吧!”说着,她指了一下窗外海滩上一处石乳奇岩,岩石边上一群游客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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