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四九年春天,上海国泰电影公司导演张英、张彻率领「阿里山风云」影片外景队千里迢迢从上海到异乡台湾,原本只是出外景,结果却四十余年未能折返,并且完成了这片土地上第一部国语剧情长片,开启台湾电影制作的新页。
当时的台湾,约有一百多家电影院,年进口消费近五百部影片,并拥有三家官方控制的主要片厂;只是,内战不利,局势分裂,社会经济崩溃,外汇管制,政治困顿,使电影界经营困难。三家仓惶撤来的片厂也面临着胶片、资金无着,人才无继的困境。在漫天战火阴霾下,台湾电影界人心惶惶,不知下一步将往哪里去。
一九五o年十一月,三家片厂中的农教厂终于开拍了来台后的第一部影片「恶梦初醒」。但直到一九五五年以前,台湾仍然没有真正的电影工业。民营电影企业始终无法出现,公营的三家片厂也仅能配合政策指示,赔本生产少量影片。电影工业的建立在缺乏资金的景况下,始终无法展开。
一九五o年到五四的五年之间,台北首轮国片戏院共放映了的六百六十二部影片,其中,绝大多数来自香港,部份为上海影片重映,只有十三部影片为台湾公民营片厂所摄制。而即使公营片厂,也因成本与市场回收的差额太高,无法大量生产。勉强生产的影片多半为应付政策宣导之需要(如宣传*暴行、保密防谍、三七五减租、省籍融合、农渔民富裕安康.....等等),并未考量市场之盈亏。
此时期,台湾电影产业主要由农教,及其后(一九五四年)重新改组的中影支撑大局,两家影片公司先后生产的十二部影片,几乎就是全国的电影总产量。可以说,五o年代前半期,台湾的电影院里,大多放映着香港与大陆时期的国语影片。银幕上,台湾电影等于缺席;即使偶而出现,也仅聊备一格,乏人问津,几乎淹没在上海与香港电影之中。台湾本土的电影生产能力仍然非常的脆弱。
但另一方面,土地改革也同时改变着社会结构。人口继续增加,国民收入呈倍数成长。虽然t乐消费能力仍然很弱,但较之过去,已多少可以稍加喘息。农村薄弱的经济基础逐渐能够支持廉价的娱乐活动,加上宗教信仰与民俗传统的需要,使歌仔戏、布袋戏等演出,逐渐成为蓬勃发展的事业。同时,歌仔戏团纷纷发现了一个新的媒介可能--电影。它的演出内容如一,不受舞台即兴因素影响,易于接受检查,以满足管理当局之要求。更重要的是,它的成本并不更高,形式又具吸引力;并且,可以长期在各个剧院巡回使用,不受剧团工休因素牵制,对剧院的稳定经营,无疑是一种保障。
农村消费力足以支持,行销的管道与场所也都现成就绪,一九五六年一月四日,麦寮歌仔戏团拱乐社拍摄了「薛平贵与王宝钏」在台北中央戏院放映,突如其来地大获成功,从此,历经三年的台语电影风潮便顺势展开。
台语片崛起后,各地歌仔戏团、歌仔戏剧院、片商纷纷投入台语片生产工作,单是一九五六年的一年之间,至少就有八家出品公司,开拍影片二十一部,远远超过台湾国语影片数年来之经营。一九五七年,台语影片更跃增五倍,登记送检影片即达六十二部。这样的盛况维持至一九五九年,便很快退潮,但总计从一九五五至五九年之间,已一口气生产了一百七十八部影片,是同时间国语片的三倍多。只是,过度快速的生产,使台语影片普遍呈现粗制滥造的现象,票房也就迅速衰落。一九六o年,台语影片跌至二十一部,维持三年的第一波盛产高峰遂匆匆结束。
一九六三年龚弘接任中影总经理,制作「蚵女」、「养鸭人家」….等健康写实主义之影片。这些影片无疑为台湾电影制作带来重要影响。它代表台湾电影制作技术的提升,自制彩色影片的能力。更重要的是,它培养了几位重要的创作者,为往后二、三十年的台湾电影发展,奠定技术与美学的基础。尤其健康写实电影突破过去僵化的政令宣导方式,提升了台湾影片在海内外映演市场上的竞争力,对国语影片生产的逐步成长,有决定性的影响。
另一方面,一九五七年开始的三年台语片生产高峰,虽然匆匆结束,但台语片的市场却已建立起来。无论生产经验或行销体系,都已初具规模。加上短短几年培养的观影人口,台语片仍然具备市场基础。一九六二年,台语片主要市场的中南部已从八七水灾的顿挫中复苏,六o年代快速的工业增长,重新丰润了市场经济力。同时,电影税捐减少,水灾救济捐取消,影片器材进口关税减低。加上严格取缔日片走私,日片进口数额减少,台语片出现了翻身复苏的契机。往后的十年里,台语片逐步成长,产量虽微幅涨跌,但一直撑着台湾电影生产兴旺的局面。
政治的安定与经济的成长,提供电影产业成长的基础。粗具规模的业者,也在这样的环境下,渐渐浮出台面。一九六o至*年间,生产量较多的包括了台联、福华、天胜、大来、天华、美都等,而控制着发行市场的则是:台联、福华、大来、天胜,以及中影和美都。而在一九六五至一九六九的五年里,多产的生产者有大鹏、永新、永裕、中影、新高、联兴;发行者则以永新、大鹏、永裕、联邦等发行量较大。
六o年代开始,国民所得、人口结构、以及城乡变迁等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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