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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粗眉大汉的内力自有一番门道,当遭人点穴之时,自然可升起一股反击之力,寻常武夫非但无法闭其穴道,只怕还会被他反击之力所伤。不过这次出手的可不是寻常武夫。
钟蕴朗六阳融雪功已破第七重境界,虽然运用上还有些生疏,但封他哑穴倒是不难。粗眉大汉瞪大双眼,眼前这官爷看着年纪轻轻,武功倒是不弱。
钟蕴朗虽点穴成功,但手指也已震得生疼,撤回双指,心中也是暗暗赞叹:“若是照着我先前功力,这一指下去,定是反受其害。这莽汉子内功路子古怪,可得好好查询查询。”
颜如羽却已识破这粗眉汉子武功家数,低声在钟蕴朗耳边说道:“这是雁荡山的‘穴返’功夫,此功极其难练,自百里魁失踪以来,此功便已失传。”钟蕴朗奇道:“百里魁?那是什么人?”颜如羽面色郑重:“当年支援澶州一战的武林豪侠,称做‘五虎六杰八彪十三侠’,钟兄可知?”
钟蕴朗神色一变,点了点头。颜如羽‘嗯’了一声,压低声音:“这百里魁便是那‘八彪’之一。澶渊一役之后,他便不知去向,这‘穴返’功夫,便也失传。”
钟蕴朗吃惊不小,想这粗眉汉子既会‘穴返’功夫,必与百里魁有莫大关联。这么一想,便不再将这粗眉大汉当做寻常莽汉看待,反而有意相护,于是伸出手臂在这粗眉大汉肩上一拍:“好汉,你醉了,请进去醒醒酒罢!”
钟蕴朗这一拍并未使力,但粗眉大汉感觉到他手心一股纯正热气,身子一震,心中大惊,瞧向钟蕴朗的眼神之中也多了几丝惊诧和畏惧。
钟蕴朗并未察觉异样,向四周做了个安抚的手势,示意众人,此间并没闹出什么大事,不必过多关注。之后便推着那大汉进了客栈,那大汉并不反抗,只是牙关不住打颤,口不能言,心中却不住重复:“恩公,在天有灵。这一天终于来了,这一天终于来了。”
颜如羽知这汉子当众乱言必有重大缘由,不愿招惹是非,便不跟去。只在门外小桌坐下,要了壶茶,静静等候。
钟蕴朗进了客栈,想要找个清净之处细细询问这汉子。但此时客栈住的满满,金账房便将二人引到路掌柜的房中,之后返身退出,将门掩上。
四壁书画依旧,只是墙角的盘龙金棍,已被路掌柜带走。
此时还不知这汉子与那‘八彪之一’百里魁是何关系,钟蕴朗不便直接开口探问,便暂且先将他当寻常案犯处理。钟蕴朗双眉紧锁,盯着那粗眉汉子,郑重道:“你当众辱骂圣上,你可知,这是死罪?”粗眉汉子不能言语,只是点了点头,眼中已微微泛红。
钟蕴朗见他眼中泛红,只道他是知道罪责重大,心生畏惧。便伸指将他穴道解了,继续问道:“既知死罪,为何还要这般口无遮拦,你可有亲人家眷?”粗眉汉子双目通红,双唇微颤,沉声答道:“有……有。”
钟蕴朗先前猜他之所以这么口无遮拦,定是一人一命,浪迹天涯,无牵无挂,才敢放此狂言。待听他说有家属亲眷,不禁愠怒;“你这莽汉!你可想过家中亲人?瞧你这般年纪,正是家中顶梁之柱,你若是株连了九族倒还罢了。要是只斩了你一个,家中妻儿老小,却怎生过活?”
钟蕴朗办案向来如此,他这么说只是劝人自重的言语,并不是真的想着斩了他,更不是要诛他九族,只是想劝解他以后说话做事要注意些。哪知这粗眉大汉,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我家人亲眷,皆是恩公救的,恩公要取他们性命随时可以。若不是当年我为救家人,累得恩公连日奔波,耗损精神。恩公,您,您也不会遭那王钦若的暗算!”
钟蕴朗见他如此反应,当真是惊愕万分,听他一口一个恩公的叫着,更是摸不着头脑。周围并无第三人在场,这‘恩公’断然不会是在叫旁人。
钟蕴朗心道:“我都不识得这人,怎会有恩与他。定是这汉子脑子糊涂,神志不清弄错了。”忙将他扶起,说道:“好汉,快起身。你弄错了,我不是你恩公。你也不必惊慌,我不会将你捉去问罪,更不会牵连到你家人。”
这粗眉大汉仍是跪地不起:“恩公,怪我,全怪我。我对不住您,我对不住那些死去的弟兄。我该死,我该死!”说这话时双手拽着钟蕴朗衣角,神情恍惚。虽是在和钟蕴朗说话,但双目无神,不知望向哪里,就似自言自语一般。
钟蕴朗见他如此,忙伸手在他眉间轻轻一点,想唤醒他心智。谁想他这眉间反击之力竟十分强大,钟蕴朗功力竟透不进去。钟蕴朗急忙撤指,以防为此反击之力所伤。
但再看向那粗眉大汉,却见他双目渐渐回神,也不再乱喊乱叫。原来这一指的功力虽没透进去,但粗眉大汉却已感受到钟蕴朗功力之中这股阳刚淳厚的劲力。
粗眉大汉颤声道:“这般淳厚功力,你,你,你和谁学的武功?”
钟蕴朗见他问起武功,自是不能透露慕容成传功一事,便含混说道:“是在姑苏一位老前辈教授的。”话一出口,又觉不妥,这么说仍是会让人猜到慕容成身上,便又补道:“哦,那老前辈怕已逝世了。”心中想着;“这么说当是十分妥当。”
哪知那粗眉大汉对他这番言语浑没在意,摇头道:“我不是说你这六阳融雪功,也不是问你这惊涛掌力,我是问你这‘先天罡气’你是何处得来的?”
钟蕴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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