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阿呆的心不在焉不同,对于上凹采石场的事态,周蓉多少有点忧心忡忡。
农村工作,简单的说就是稳定和发展。
说起发展,眼下云渚工作站下辖的十六个村,工业经济发展落后,村民大多以种植业、外出捕鱼为主,农闲时则大多去工厂或者建筑工地打工。
既然发展经济短时间内是无望了,周蓉也唯有按部就班的保持云渚工作站下面村子的稳定。
而衡量农村稳定性的两大指标是:群体性事件和非正常上访。
这次上凹的采石场,很可能会成为一个不稳定因素。
可千万别出什么事情啊,周蓉心下担忧。
当天夜里,周蓉的手机响了,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在她的心头。
接起电话,是上凹的一个村书记打来的电话。他得到消息:上凹有一些村民第二天要组织人去市里面上访,反应采石场环境污染的问题。
周蓉赶紧将此事向镇里分管信访的杨副书记汇报。杨副书记指示:工作站第二天要去信访局将人带回来,并确保在信访的过程中不发生意外。杨书记还隐晦地对云渚工作站的工作提出了批评。
非正常上访,那是考核乡镇综治工作重要指标,如果出现重大非正常信访事件,那可是要“一票否决”的,其他工作做的再好也没用。
而非正常上访,主要包括越级上访和超人数上访。其次还包括到非信访区域上访。
越级上访,是指向有处理权限的上级部门上访。实践中,对于乡镇政府来说,向县级以上部门上访就属于越级上访,且去信访的部门级别越高,事件就越严重,而不考虑处理权限本身。
超人数上访,是指超过六个人一起去上访。人数越多则表明事件越严重
也不知道这次上凹村民的上访,会有多少人去,可千万别去信访局以外的地方上访啊。周蓉心里担心。
对于非正常上访,最简单和有效的方法是:在上访之前或者上访路上就将他们拦截下来,劝说或者强制带回。可工作站和镇里力量有限,也不知道这次上凹村民会有多少人,具体什么路线去市里。半路带回显然有难度。
现在也只能退而求其次了,到时候去市信访局等他们上访后将他们带回了,如果去的人数太多了,将部分村民劝解到信访局外面来,让他们选六个代表进去上访。周蓉心里计划着应对措施。
针对去县级市或者地级市的上访(包括非正常上访),乡镇的管控还是较松的,只要是去信访局的,一般也不强制带回,事后也不处罚。但是对于去省里或者北京上访的,那是要无条件在半路强制带回,事后也要根据需要进行处罚的。
农村工作,最难做的莫过于信访。想起自己参加工作六年来的处置信访经历,周蓉仍然心有余悸。这上凹的村民怎么这样不安分啊?
这采石场,如果环保部门检测污染超标,那由于环保部门处理,如果污染达标,那你们村民去干涉人家生产做什么?这石子矿所在的山和生产用的土地,不都是你们上凹自己租给他们厂家的吗?现在又闹着不让人家生产了,真是不可理喻。
虽然在农村工作了六年,但是很多时候想想,周蓉仍然觉得这些村民不可理喻,很容易受人挑拨鼓动,去做一些不合理不合法的事情。
也难保这次上凹村民闹采石场和上访,就没有人在背后鼓动。
想着心事,周蓉又拿出电话和黄站长商量第二天处置上凹村民上访的措施。然后又提前电话同志工作站的人员第二天参加处置。
第二天五点多,工作站周书记和黄站长,就集合好了工作人员,叫了两辆面包车出发去市里。
工作站是没有单位公车的,镇里的十来辆公车,一般也不会给下面的工作站使用。所以工作站有集体活动需要用车的,一般都租用附近村民的面包车。车费按月结算,一个月工作站用于租车的开支差不多要二万左右。
车子从云渚镇开到市区需要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别看工作站的劝访队伍五点多就出发了,六点多就能到,而信访局起码要八点才能上班。但是保不准上凹去上访的村民早已经赶在前面了,或者昨天半夜就过去了。
坐在面包车里,周蓉全无睡意,应该说她昨晚自从知道上凹村民要上访以后,一直就没有什么睡意。
而此时,坐在面包车后排的阿呆,却睡的正香,一副出工不出力的样子,也难怪周蓉每次看到他就觉得特别不爽。这是出来工作的,还是出来旅游的啊?
北鹿市信访局位于北鹿市政府东侧,紧挨着政府大楼,相邻但是用围墙隔开,但是有内部通道可以通往市政府里面的操场。这样的位置甚至应该说十分具有科学性。方便将来市政府上访的群众带往信访局内,又给访民一种直接来市政府上访的感觉。且方便市领导去信访局内接待访民。
信访局对面的复印店和小吃店,生意特别的好。
云渚工作站的队伍刚到,时间还是早上6点多,信访局院子的铁门还关闭着,复印店和小吃店已经开门了。三三两两的人围在小吃店门口买包子吃。
上凹来上访的村民还没来,想起工作站的同志们都还没吃早饭。周蓉安排两个人去小吃店买下早饭。小吃店里,只有包子和豆浆。
工作站给每个工作人员发了四个包子和一袋豆浆。来劝访,这午饭什么时候吃,有没有的吃,还真的是两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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