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采石场杜老板特地去了趟云渚镇政府,找到了镇党委书记田康。
“田书记啊,最近有些人在那里鼓动上凹村民,要来我们采石场捣乱。希望您能帮我们做做村民的工作。”杜老板放低了姿态,恭敬的说。
“哦,上凹村民闹采石场的事情,我也听下面的人汇报过了。我们镇里一向支持各地企业来我们云渚镇投资。绝对不允许有人破坏企业的生产经营。这个还请杜老板放心。”田书记带个眼镜,斯文而有威严。历来以强势和魄力而著称,年纪40多点,就已经在好几个乡镇当过书记了。上级领导对他的评价是:能力强、有魄力。
“哦,那真的是太谢谢田书记了。”随后,杜老板又和田康闲扯了十几分钟,这才告辞离开。
其实,这次杜老板来镇政府拜访田书记,更多的是象征性的。采石场真正的大股东金老板,早已经通过市里的领导向田康打过招呼了。
但是很多时候,象征性的事情还非做不可,那是一种态度,也是一种礼仪。杜老板自然是一个深谙此道的人。
**有大牛的的表态,白道有镇里田书记的支持。杜老板基本上是安心了:上凹啊呜软们,看你们如何闹腾。
于是,杜老板回到采石场,安排工人开始24小时不间断生产。当然为了防止上凹村民来捣乱,他也特地安排人四处巡逻。
第二天上午,云渚镇召开了镇班子扩大会议上,镇三套领导班子成员和各工作站站长书记、主要部门负责人参加。
会上,镇党委书记田康要求:“我们云渚镇要打造一个良好的投资环境,坚决打击非法侵害企业权益,影响企业正常生产的行为。”
然后,田书记又着重批评了:上凹村民无理阻扰采石场正常生产,以及多次非正常上访,要求云渚工作站回去将工作落实好。
当天下午,在云渚工作站召开了会议,镇党委副书记杨正,派出所所长,综治办主任、以及云渚工作站的全体成员,上凹六个行政村的村长书记参加。
会上,杨副书记提出了强烈的批评:“上凹村民无理阻挠采石场正常生产,以及多次非正常上访。上凹村干部回去做好村民的工作,杜绝此类事情的再次发生。”
派出所所长表态:“镇派出所将严厉打击侵犯企业合法权益的行为,一旦发现,即刻从严处置。希望这里的村干部回去以后,将这个消息传达到村民中。”
记自然没有必要亲自出马,派了党群副书记和派出所所长来,已经死很高的规格了,表明他对这个事情很重视了。
上凹的这些村长书记们,对于采石场的态度那是各不相同的,有些人是倾向于采石场的,对于村民的闹事是反感的;而另外一些则支持或者至少是同情村民反对采石场;剩下的一些村干部觉得这个事情和自己无关。
不管出于何种态度,镇里的会议精神,还是通过这些村领导传递到了村民中。
在农村,镇政府和派出所的权威性与威慑力还是很强大的。
这也是为什么采石场老板一定要取得镇里党委书记的支持。
这也是为什么上凹村民一定要上访争取镇政府或者再上级政府的支持。
双方争取的最后结果是“镇里支持采石场的合法经营。”
抛开幕后可能存在或者不存在的人情关系、腐败现象不说。纯粹从利益的角度来说,镇里的领导为什么会支持采石场继续生产呢?
一、收入。采石场生产经营带来税收,而镇里的财政收入是和税收等挂钩的。相反上凹村民基本上不影响镇里的财政收入。
二、政绩。采石场生产创造gddp以及企业数量和规模本身都影响政绩。
三、口碑。企业家好多是人大代表,政协委员,或者就是哪个领导的亲戚了,他们对于镇里领导的评价,很容易到达其上级领导那里。相反上凹村民对于镇领导的评价基本上没可能到达上级领导那里的。
也许是基于上述这些理由,镇里田书记心安理得的选择了支持采石场。当然这是一个正直乡镇书记的正确选择。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的。事情是相似的,理由也是相似的。
如今的上凹,别说是六个村混杂,就是单独一个村,也没有人有足够的威望让大部分村民都跟随他做事情。
村里的公益性事业,修路卖地基纠纷处理,基本上是由村干部带头主持。或许更多的是基于“村干部”这一身份的权威性,而不是其本人的威信。
至于氏族,上凹虽然以张闵二姓为主,但是平时也没有听说过“在全村说的上话”的族长或者长老之类的人物存在。
氏族基本上退化成了,叔伯(宗亲)之间互相帮衬。仅此而已。
在农村,村民之间基本上互相熟悉,先讲亲疏,后论对错。“帮亲不帮理”很明显。这也使得村里支持不同村干部的村民分裂成数个派系(一般是两个,也有多个的)。
上凹的六个村,基本上都是这样一个典型的村庄。
应该说,上凹采石造成直接严重影响的是很少一部分人,经过复杂的渲染,鼓动,再加入对于村干部的不满,村内两排的争斗等等复杂的过程。
逐渐地,形成了上凹几千个村民对于采石场的“集体性仇恨情绪”。继尔出现了村民上访,阻扰采石场生产。
村民的怒火,采石场的策略,镇里的态度,所有台前幕后的东西,各种力量交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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