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胖,早上没刷牙?”
“老大,闻出来?”
张凡深深地注视着故作扭捏的死胖子,飞起一脚,扶额叹息。
“无影脚。”
“我躲……啊呀,我上周刚洗的裤子。”
“死胖子,少恶心。”
别看张凡和三胖形态放浪,但他们也只是把对方当作普通同学对待,双方并没有什么交集,打个招呼就好,对美采取欣赏的态度就行。所以,他们对校花也只是欣赏,而不像其他人那样,奉作女神,死皮赖脸地纠缠。就像三胖了解张凡一样,张凡也对钱三胖子知根知底,胖子啊,可不是那么简单。
……。
笑闹着两人进了教室,正好踩着铃声。班主任不满地看了眼两人,却没有说什么,毕竟同是两个异常稳定成绩,实在懒得过问,别太过分就行。
“上课。”
终于,无聊的一天又开始了。张凡心里默默补了一句,和往常一样。
看了看睡的像死猪一样的钱野,张凡心里暗叹,为什么这货为是年纪第一呢,这让那些成绩不好又拼命努力的同学们怎么办啊?他丝毫没注意到自己并不比钱野好到哪去,也是一个无聊的发呆也能保持成绩稳定的主。
视线慢慢从钱三胖子身上移开,飘向了窗外。
草地的颜色比昨天更绿了,花丛中又冒出来几个新的花骨朵,引得更多的蝴蝶在丛中喧闹。又到了初夏的日子,这是张凡最喜欢的时候,太阳懒而不烈,微风暖却不热,不会像盛夏那么热烈黏人,不像隆冬那样高冷刺骨,更不像初春那般懒懒绵绵,是个适合发呆的日子。
虽然发呆是个不分季节的活动,可张凡却坚持认为唯有初夏才是最适合发呆的时节,是能够抛却一切体官感受,认真发呆的日子。
是的,发呆是张凡做的最专心的事。他能走路发呆,吃饭发呆,睡觉发呆,各种花式发呆,不仅发呆时候不定,地点不限,事件不限,而且他发呆还从没耽误过正事,有一次班主任趁他发呆向他提问,想让他出丑,可他简单明了地回答完问题之后,继续发呆,气的老班跳脚却毫无办法。
张凡发呆的时候就好像感觉自己从身体里飘了出来一般,以绝对冷漠的眼光看着躯壳在机械地运动,什么都不需要思考像入定的老僧一样自在超脱。
钱三胖子对他这项技能羡慕不已,总说张凡发呆的时候比较帅,还总怂恿他去参加发呆世界大赛,为国争光。张凡总不以为然,这货又在变着法子地损自己,只有睡着了,他才能会停止损人。
“老大……晴雨表,扑哧,呼呼……”
好吧,刚才那话当我没说,张凡有些无奈,三胖睡觉可真热闹,磨牙,打呼,放屁像个交响乐。
远处,老班脸色铁青,重重地咳嗽一声,翻译过来的意思就是说你俩别过分,把那死胖子叫起来,上课呢。
张凡就当作没看见,扭头继续看窗外。你行你来啊,还留着口水这么恶心。
他和老班都知道,这货是一睡着就叫不醒的主,老班只能放弃,自动屏蔽掉恼人的呼声,继续上课。
张凡继续望着窗外,正准备继续发呆大业,突然一只美丽的蝴蝶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是一只通体黑色的蝴蝶,翅膀上点缀着星星点点的花纹,离得有些远看不清背后具体是什么样的花纹,按理说这样一只色彩单调花纹并不突出的蝴蝶,很难担得起美丽这个词,可是当阳光照在翅膀上泛出一片宝石般的光芒时,一切美丽的词都不足以形容那霎那间的美丽了。
像张凡这种词语匮乏的人,除了美丽在难想起其他的词来形容那种美丽,就像他看见莫语的那一刹那,脑海中除了美丽就没有其他的想法了。这个事实会让人觉得难堪,却愈发肯定自己内心的想法,美丽一定是为像莫语和这只蝴蝶准备的词。
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尽情地舒展着自己身躯,像是久不见天日的精灵在尽情释放着压抑的活力。
不知怎么的,张凡开始觉得这只蝴蝶有些奇怪,好像……。好像它在变大。
蝴蝶慢悠悠地左闪右挪,停在了那座老旧钟楼的分针上。那是这个小城市最老旧的建筑,从张凡计时开始就没见过它报过时,挪过针。它像是已经为人类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的老者,再也不能提醒那些荒废度日的人们时间的重要性,被人们永远忘在了时间的夹缝里,像雕塑一样再也动弹不得,永远停留在11点59分的位置。
当蝴蝶落在了时针上的时候,忽然闪过一道幽蓝色的光芒,借着这道光芒张凡终于看清了这只“蝴蝶”的原貌,那是猫,通体黝黑却有着蝴蝶翅膀的猫。
张凡感到一股冷气直冲脑门,冷汗唰就淌出来了,它……它在对我笑。
张凡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再睁开眼时却再也看不见什么猫了,它就像从没出现过一样消失了,就在这是响起了一阵悠扬的钟声,钟响了,沉睡的钟楼复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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