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任这东西,说来也就来了,说走也就走了,王晋希望借助徐州戍兵的力量反抗县里的剥削,庞绩希望王晋能带他们出山,不管将来双方会如何,但当信任建立起来,一拍即合的合作也就能顺理成章的展开!
告别一脸错愕的濮夷黄争,王晋飞奔一般的往十丈山赶,来时的风景被他无情的甩在身后。但来时看着轻松,心里却是焦急,归时看着焦急,其实心中充满喜悦,这表象里的一切当真耐人寻味。
再回十丈山,一切都变了模样,石头堆砌的寨墙已经被扒倒,所有的勾栏瓦舍也已经被焚尽,老鹰岩的妇孺和劳力成了完成这项工作的主力,如今他们还在努力将两个山头的粮食以及财货搬运出山,集中到十丈山北崖底的那个岩洞中。别看这是粗活累活,当王晋通过宽叔明确表示,无论粮食还是铜钱都将有三成会分发给勤于出力者之后,劳动也就变得积极且快乐起来。
唯一比较遗憾的是,尽管王晋带回了土山的好消息,宽叔却没有表现出半点兴高采烈,相反,他皱着眉头看着王晋,无限的忧虑尽在眼底。王晋不明所以,忙碌中也不好细谈,只能等回到溪水再同老寨主一切商议了!
六月二十七,凯旋而归,
老鹰岩的妇孺和十丈山的俘虏自然是不能放进镇子的,镇子里留守的男丁顶替乡勇把这些人看押在镇外。石老寨主则高兴的立在镇子口,看着二十天前从这里走出去的溪水乡勇一个个昂首而过。镇子的青石板路自然围满了乡亲,孩童吵闹着要父亲讲述战斗的过程,父母忙着打量孩子是否健全的回家!
当然喧闹的场景里,有欢声笑语也有悲伤哭泣,乡勇队在十丈山最终还是留下来近十条性命。王晋年纪太小,并不适合抚慰的工作,这对他无疑也算一个解脱,还是宽叔接下了这个重责!
下午,按溪水的惯例,老宅中叔伯们齐聚,又一次小会,王晋汇报此行种种自是头等大事,但同从前不一样的是,当王晋说完战斗,讲到老鹰岩妇孺,讲到濮夷造反,讲到土山庞绩后,反驳和质疑声越来越大,气氛越来越怪异,甚至老寨主出声压制都有些力不从心!
“同快手徐洪一起的那个哑巴在得知你们得胜而归后,已经立马动身赶回县城,如今怕是已经快到了!接下来县衙会有什么举措,其实也不必瞎猜,等着就是!”说话的是石庚叔,眉宇间透着不耐烦。
王晋已经反复解说县城绝不会放任溪水,可是庚叔为首的几个叔伯总是质疑王晋的猜测,这说起来十分反常,以前从来没有过:“庚叔,等不得,等到人家伸出刀子,什么都晚了!”
庚叔没生气,但也不妥协:“万一没人想提刀子,咱们这么干,岂不是逼人家对付我们?”
“这不可能!”王晋有些火气。
庚叔针锋相对:“为什么不可能?”
面对淘气的庚叔,王晋还真不能怎么样,还是只能劝:“庚叔,县城里当官的不会让溪水好过的,驱使咱们冲锋陷阵那是必然之事,我现在做的都是避免溪水被祸害,难道还错了么?”
庚叔摇摇头,嘴里却说到:“大伙都知道,晋小哥一直为溪水好,到现在也确实没做错过什么,可是,我就是觉着即便去冲锋陷阵,做县令做牛做马,也比想方设法的触怒县令更好,更别说牵扯到濮夷所做之事,更别说私自收留匪山贼人。小峰他们死了我不怪谁,但做这些事一个不好,就是灭族的下场!!!”
小峰叫石小峰,是庚叔的表侄,乡勇长矛队队员,在十丈山留下来性命,庚叔不惜抬出这些逝去的人,王晋顿时没招了,只能回头求助的望着石老寨主。
老太公一向负有远见,此刻却出乎预料的没有立刻支持王晋,而是有些担忧的问:“晋郎,说实话,老头子感觉你不只是为溪水好,似乎你自己本身就对官府有诸多不满,这是为什么?”
“不满?”王晋愣住了,他自己还真没想过,如今老太公一说,他才开始自我反省一下,自己对官府不满?似乎还真是,自己从一开始就看不惯高县尉与康县令对溪水的种种作为和欺压态度:他们高高在上,他们以父母自居,他们肆意的安排着你的生活,你的未来,甚至你的生死!当然稍有不顺从,你就是造反派,你就是该打该杀的对象!
当然这些也确实是王晋的推测!但王晋却坚信,这些推测不是凭空想象,不是无中生有!
想到这里,王晋不由想到了上辈子,那时候是不是过得民主不好断言,但至少不会比如今这个社会差,打个比方,王晋不赞同吃狗肉,但他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还是可以捍卫吃狗肉的权利的。
想到狗肉,王晋不禁想笑,也是,连吃个肉都想去争执一番,何况自己的第二次人生!不,绝不,绝不让自己的未来被别人操控!王晋也相信,任何一个现代人都不会接受这样的安排,都不会把这种理所当然的态度看得顺眼。也或许,这才是他一直琢磨着要摆脱县衙控制的出发点吧。倒是和‘不自由,毋宁死’有些异曲同工。
随着王晋的思考,老宅客厅也就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但没有一个人离去,大家都知道,县城对溪水相当重视,不然不会派快手常住溪水等候消息,无论溪水将来怎么做,都必须尽快做出决定,最好就在今日!
最终打破沉默的还是王晋,越想越远的他不知何时回过了神,此刻眉头已经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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