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煮了面条，我们静静地吃了一个迟来的午饭。
“馨蕊，吃完饭把我们儿子以前的衣服都扔了吧，下午你给他买去买裙子。我想静一静。”吃完饭，爸爸倒了杯白开水，双手捧着静静地抿了一口双目低垂注视着杯子仿佛里面有琼浆玉液一般平静地说。或许爸爸是在跟妈妈说话，或许爸爸是在自言自语。
可是爸爸，既然你也不开心何苦要让我更不开心？再说了，这世上哪有让自己儿子穿裙子的道理？
“爸，你自己都说了我是你儿子，我不想穿裙子。”我慌忙对爸爸说。
“说习惯了，我会改的。”爸爸喝了一口水静静地看着我，眼里满满的沉郁和哀伤，可是我觉得这习惯很好，不用改啊！
“我叶书怀没有生儿子的命，只生了一个女儿，”爸爸惨烈地笑了，“一生下来就是女儿，就算你是假装的你也要假装一生下来就是女儿——馨蕊，检查检查家里有没有小舞小时候拍的露过小、鸡、鸡的照片，统统销毁掉。”
“好。”妈妈领了命转身就走了。
可是小时候的照片满满的都是回忆怎么可以销毁掉？况且连一点念想都不能给我留下吗？可是，我也知道爸爸是为了我好，毕竟我的身上发生了这么离奇的事情……要是被人知道自己以前有小小舞现在却没有了别人肯定会耻笑我是新中国最后一个那啥，说什么也不能在这么严肃的问题上被人耻笑的。
我又陷入了哀怨里，要是小小舞还在就好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妈妈抱了一大堆我以前的衣服出来，上面还压着两本大相册，脸上还洋溢着喜色。
以前还没数码相机的时候我们拍的照片都要洗出来的，然后放在相册里，相册里满满的都是回忆啊。虽然，我小时候的回忆里并都是愉快的。可是，我的衣服我的小小舞照片都要被销毁掉了，妈妈脸上的喜色让我感到恼怒。
妈妈把我的衣服全抱到院子外面的垃圾桶里去了。
过了一会，高兴地走进餐厅里来，
“老叶，你看我们家小舞小时候可漂亮了。”
瞎说，我小时候怎么会是可漂亮……不应该是可英俊吗？
“妈，我小时候真是男孩！”
终于能理直气壮的告诉妈妈我是男孩了！虽然那仅仅是过去的事情，可是现在是过去的延续，未来也会受到过去的影响，我已经决定了，做只一个可怕的怪兽！嗷呜，嗷呜！
“小舞，你自己看看你小时候是不是很漂亮？”
妈妈坐在我跟爸爸中间的长方形餐桌的棱角上，方便我跟爸爸一起看，手指指着一张泛黄的照片里是一群穿着裙子化了妆、眉心上还点了红痣的小女孩们中间最小最矮最漂亮的那个女孩！这个女孩怎么会是我呢？可是相片都是因为先买了一个大相册接着一个回忆一个回忆的往里头填满的，在这张照片的边上还有那个小女孩的单人照，可是这个女孩怎么会是我呢？其它的都是我穿男孩衣服的照片，不过都没有露出小小舞的。
好久没翻相册了，仿佛还是第一次看见自己小时候的照片一般，愣了一会才想起来，这还是在幼儿园庆六一文艺表演的时候拍的，不过就是因为这个事情害得我只读了半年幼儿园。上小学的时候还是唐镜拉着我去的，不然我也不敢的时候爸爸已经是副科长了。
（备注：之所以特意加上读小学的时候小舞的爸爸已经是副科小舞是女孩而老师们却没有给小舞验身的原因，副科长只有生了一个女儿所以把女孩当男孩养又每次新学期都会请老师吃饭说我们家小舞身子弱不爱说话帮忙照顾照顾，这很合理的，也解释了前文高老师说不想来叶家上、访却来了而其小舞以前的老师却没来只是因为高考要填档案了必须要把身份证改过来才行。至于说作者为什么会说叶爸爸每次开学都会请老师吃饭，因为体制内的人一般都是这样的。）
“老叶，你看我们家小舞是不是很漂亮？”老妈的神情里充满了炫耀的感觉。
爸爸没说话，老妈看了他好一会才点了点头。
“妈，我没有更小的照片了吗？”如果妈妈说我长得很帅那我会很高兴的，可是妈妈没有这么说，我不得不转移话题。
爸爸咳嗽了一声，
“我跟你妈刚结婚那会家里很穷。”
“是啊，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爸还是不肯见我。”哀伤闪过妈妈的脸庞。
“馨蕊，苦了你了。”爸爸握住妈妈的手。
“爸，那怎么我们家怎么现在住得起别墅了？”妈妈跟我说过爸爸胆子小不敢贪，可是我们家的钱又是怎么来的呢？
“臭小子找抽不是？”可能是爸爸感觉到自己唯一的儿子居然敢怀疑他的人品，恼羞成怒了，“你爸刚参加工作那会给我们县里的分管城建的常委副县长做秘书，有一次帮他整理文件的时候看见还没上常委会的城市发展规划书，后来你妈找他弟弟借了钱买了那里一片地得来的拆迁款，而且这别墅是我们家自己做的，当时买的时候这里才一百块一平方（备注：这个数字差不多是合理的，因为作者家当年买地的时候是一百四十元一平方），那会你爹得了拆迁款，又多买了几块，不然哪来这么多钱？”
“爸，反正我们家又不差钱如果有女孩子不嫌弃我不是男孩了我们就把她娶回家好不好？”在小城里我也是高富帅啊，为什么小小舞偏偏就没了呢？
爸爸涨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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