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架着对方向外逃,在混乱的的空间尽头,找到小窗,从那里跳下去,我记得的最后一件事是,我们重重的摔在沙滩上,然后我失去了知觉。
我说要见小华,他们紧张了一下,不过多久,终于小华来了,身后是她的父母,我看见她,觉得恐慌,她的手上缠着厚重的绷带,被人用轮椅推来。
我想起来,可是不得动弹,我伸手向她:“小华,你怎么了?你怎么这个样子?”
她过来握住我的手:“没有,你不要紧张,我的腿摔伤了,行动不便而已,”她说着,又流出眼泪,“倒是你,家阳,你要待在床上养好身体。”
“对不起。”我说。
“你在说什么?”小华用手帕擦眼泪,终于抑制不住,抽泣起来,“是我不应该,我不应该提议去那里度假。”
不真正经历生死,看到人在劫难之后痛哭流涕,会觉得有欠真实感,这样煽情的场面,像是电视剧,我只是觉得,冥冥之中,一切像剧情一样似乎已有定数,与我生死相依的,注定是身边的这个女人。
这突降的事故,还有更为重大的意义。
我跟小华,以与从前不同的身份,分别见到了对方的父母。
在这种形式下,生死之爱仿佛让上了年纪的人动容。
不知道是哪个长辈的话,低声说:“这两个孩子啊,天生就是要在一起的。”
我的伤口非常,不知道是哪一步处理不善,这一天发炎了。不疼,只是又肿又胀,我开始发烧。烧得还挺舒服的,很多人折腾我,把我的身体翻来覆去的,又插管子又打针,我心里还庆幸呢,这要是不发烧,清醒的,还不得疼死。断断续续的又有人哭了,我费尽力气睁开眼,是小华。我想跟她说,小华,你不要哭了,不要总是为了我哭。可是我没有力气,我还是睡一会儿吧。
我有时候做梦。
梦见乔菲了,就掐自己,不疼,软绵绵的,真是在做梦。
那也就没什么忌惮了,就把话说直了问她:“我是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样整我呢?”
她也不反驳,看着我,好脾气谍教训。
“不是我生病了,快死了,就觉得自己有资格训你啊,你有时候做事,尤其是对我,真挺不对的。
有俩人在一起谈恋爱,把钱分的那么仔细的吗?我想给你买东西怎么了?你阴阳怪气的生什么闷气啊?
我说一句话,就一个词儿,出身,我无心那么一句,你就差没把我给毙了。
什么留学,工作的事儿,我告诉你,你也不用谢我,我也是为了我自己,我知道,你谢我,也不是真的,你心里还烦我吧。
所以我认识你这么长时间了,我也不怕告诉你,我对你其实真挺有意见的,你这人平时装得挺大方,你相当小心眼,谁你都考虑,你就是不管我。我就不一样,别人我不管,我就是问你。
行了,你也不用道歉了,给句痛快话吧,咱俩还能在一起不?
你给句痛快话。”
我怎么梦里说话还耗费体力呢?
我累得够呛,真不争气,还没梦到乔菲“给我句痛快话”就又睡了。
再醒过来,是旭东在我旁边,他的手在我的脸上:“家阳,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了?”
家明在旁边:“旭东你说得对啊,他差点没得败血病。”
“我怎么了?”
“没怎么,昏迷两天两宿。”家明说。
“有没有什么人来看我?”
“家里人。你们聊,我去告诉小华你醒了。”家明说着出去了。
“你最想见到的人,不是就在这里?”旭东的手还在我的脸上,这厮在这个时候,占足我的便宜,我挥了没受伤的胳膊去打他。
旭东中招:“功力见长啊,小子,大哥还说你病得不轻。”
“少废话。”我说,“你呢,挺长时间没见了,你怎么样?”
“我能抽根烟不?”
“你把空调打开,给我来一根。”
旭东点上一支烟放在我嘴里,看看我深深吸一口,他说:“我要当爸爸了。我老婆怀孕了。”
我愣了一下:“哪个老婆?”
“原配。”
“你中招了?”
“计划之内的。”
我也没提吴嘉仪,看着旭东背对着我吸烟,沉默了一会儿:“你知道的,家阳,有的女人用来生活,有的女人只能用来爱。”
门打开来,小华走进来。
我说:“这是……
这是……”
小华笑着对旭东说:“是专门过来送烟的吧,对不对?我知道你们是傍小,就只有你最知道向着他,是不是?”
旭东笑起来,熄了自己的烟,把我的那一支也拿下来,掐灭,这个叛徒。
“他好了,咱么一起吃饭吧。”旭东说,“就只看过你的节目,本人比电视上好看啊。”
“谢谢你啊。”小华很高兴。
旭东没坐一会儿,说公司里有事,就先走了。
小华坐在我旁边,看着我:“你都把我吓死了。”
“哎,”我说,“谁知道呢,从来不生病,生了就是个大的。”我摇摇头。
“对了,”小华说,“你们单位同事打过电话来,说要来看看你,我没让。”
一直躺着的我,一下子就坐起来了我忍着肩上帝痛问她:“什么时候?”
“你昏迷的时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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