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的疲劳让王泺颖昏倒了,啸云赶到医院时,王泺颖母亲正对昏睡着的女儿的哭诉。
“小颖啊,当初我们就不同意你做刑警,你非要和你爸怄气当警察。其实当初我们反对就是怕你会出事。结果你不但搬出去一个人住,连电话都很少挂回来。最近你爸也经常不回家,我有时候觉得自己一个人真地好难过。你要真出了什么事,妈就陪着你一起死,总好过我一个人孤伶伶的。呜呜……”
门前本来有三名警卫的,不过其中一名正是老陈,所以只通传了一声,让啸云进去了。
啸云是个好动,喜欢玩闹的人。像他这种性格本来很容易招女孩子喜欢的,可这些年,凡是和他走得很近的女孩子,到后来都被他刻意疏远了。不但父母搞不懂他的心意,朋友们就更怀疑他有些心理阴影。说到底,只有他自己知道。自从八年前,他第一次见到王泺颖的时候,那个身影就深深地刻在他心底。可两人相差了将近六岁,而且追求王泺颖的男人可以从市中心拍到郊区。其中乏高门富豪的公子,也有警界新闻界的跷楚。她身边的警员,无论是否单身,个个都能算是她的亲卫队。而王泺颖对所有追求者的态度是既不排斥,也不亲近。这八年当中,她父母不知逼了多少次婚,她都或以工作太忙、或以对方不合适等理由推拒了。啸云不是没想过,姐姐或许是喜欢他的,因此到了快三十岁也没结婚。可也只是想想,他明白,在王泺颖的眼里他只是个孩子,一个喜欢顽皮胡闹,有古怪想法的孩子。很多次他也想向她表白,可每每都有这样或那样的事让他错过了时机。王泺颖也从未对他提过自己的家事,啸云只知道她的父母反对她当警察,因此王泺颖从家里搬出来独住。这还是啸云第一次见到泺颖的家人。
见他进来,泺颖的母亲早已收住了泪水。啸云向她行礼问好道:“你就是啸云吧,我听小颖说起过你。你父亲是王景林副院长吧,他的医术在本市可是名列三甲的。看起来你也得了父亲的几分真传吧。”
“伯母,您过奖了。我爸常说,他的医术其实还不到家,比起真正的名医,还有很大差距。而我自己,也只是靠着父亲的余荫,需要学的就更多了。”趁着说话的时机,啸云偷偷打量了一下泺颖的母亲。泺颖母女的五官都十分相似,只是做母亲的已入暮年,头上已多华发,眼角嘴边颇有皱纹,此外还多了种雍容华贵之气。眉目间虽有愁苦,但也不失慈祥。让人一见之下,自然生出亲切之感。
“啸云啊,这些年也麻烦你多有照顾小颖了。自从当年她自己搬出家门,性格就变了不少。听说平时,你们多有交际,很多地方都要你这个做干弟弟的帮助、照顾。作为她母亲,我由衷地感谢!”泺颖的母亲边说边帮女儿掖好被角,慈爱地望着女儿给她拢了拢头发,“这孩子小时候本来很温顺听话的。可就在当警察这事上,一定和她父亲争一口气,他们父女为了这事,现在都很少说话。其实她父亲就是怕这工作既危险又辛苦,她迟早会出事。有多少次,他都试着放下为父的尊严,试着和泺颖缓和关系。可这孩子就是铁了心,非做警察不可。这么多年来,不知有多少个晚上,她父亲都为了这事失眠。我看着他头上的白发一根根增多,脸上的皱纹也快堆满了,我心里别提多难受了。想尽量要帮他们父女和好,可一提这事,谁都不出声了。”
夕阳的余光透过窗子照在泺颖母亲的身上,把她的影子拉得长长的。让啸云觉得说不出地忧伤,孤寂。他望着床上这个自己深恋着的女人,泪水也夺眶而出。“伯母,我认识泺颖姐这么多年,她很少跟我提家里的事。您说的这些,我今天是第一次听到。听您这么一说,我才明白为什么这些年泺颖姐很少会笑,为什么总好像心事重重。和伯父的关系搞成这样,恐怕也决不是她心中所想的。我不清楚到底泺颖姐和伯父的心结是怎么样的,但我会尽力去帮他们解开。我相信父女之间,没有什么化解不开的仇恨。总有一天,他们会和好如初的!”
“好,啸云,这件事我就拜托你了。我有些累了,麻烦你在这儿照看泺颖一下,我先回去了!”泺颖的母亲很欣慰地看了看他,又扶了扶女儿的脸,推门走了出去。
病房里只剩下啸云和泺颖两人,一时间静得有点可怕。啸云忽然觉得心跳得异常厉害,就像他第一次见到王泺颖的时候一样。从认识她的第一天起,啸云就时常梦见这个身影。于是他总是找这样那样的借口去找王泺颖,从最初孙郁丰失踪的线索到后来研究罪犯的心理学,再到现在常用的女警抗衰老秘方,每一条他都用过数百遍了。而王泺颖也从未拆穿过他的借口,两人似乎很有默契地享受这种彼此关心胜似亲情的感觉。记得自己最开心的就是下课后和王泺颖等一大群警察坐在路旁的小摊上,边喝啤酒吃烧烤,边听他们吹牛神侃。从围捕凶杀犯,到独擒扒手,总有说不完的话题。喝到最后大家都醉了的时候,王泺颖的眉间也会失去那缕忧愁。以啸云的聪明,当然明白王泺颖的心里有个结。可无论他如何旁敲侧击,都得不到丝毫口风。现在他终于知道了问题所在,无形当中,让他觉得自己离王泺颖又近了一步。
啸云在病房中守了三个小时,当中护士来巡房过一次。按照啸云的专业知识来判断,王泺颖只是操劳过度,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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