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哪位同道好友,既然相逢有缘,还请借一步,共襄茶道盛举。”
“既是小友邀请,老朽就厚颜叨扰了。”
随着一阵视线恍惚,眼前出现了一位老者。黑色玄衣,满头银霜,满脸皱纹,五官分明,鬓髯斋胸,想必年轻时必是英挺俊拔之人。
“小子参见前辈。”范尼乌斯赶紧放下砂铫,恭敬地以晚辈之礼相见。
再没眼色也该知道眼前的老者绝非乏乏之辈,单单这瞬间移动就足以证明其实力已绝对凌驾于大乘期之上,想想小须弥世界里,那与少女决斗的老者,实力恐怕早已超越化神,可他出现时的那瞬移水平和眼下的老者相比来说,简直是天壤之别!
“小友客气了,老朽不过是虚度许多年华,当不起小友如此大礼。”老者手一抬,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就让范尼乌斯半弯的腰再也弯不下去了。
“既然这样,那么还请前辈上座。”
“小友尽管忙去,老夫还等讨杯茶喝。”老者突然手拍额头,略带尴尬地展颜一笑道:“适才只顾这些繁文缛节,竟然忘了这泡茶的轻灵之水了。”
手一挥,一团灰蒙蒙的云气萦绕的小碗就呈现在他的掌中。
“不知前辈这轻灵之水是雨前水还是雪水,或者是.......”范尼乌斯不敢怠慢,连忙将砂铫之中的热水倒入茶壶之上,权当是淋罐前的醒壶。
“小友说笑了,无论是和风细雨的梅雨时节雨水,或是采自寒冬腊月寒梅花心的雪水,都不及你手中刚刚倒出的地心乳泉水。”
见到范尼乌斯愣了一下,随后脸露惊喜,老者甚为满意。
“要知茶性必发于水,八分之茶,遇十分之水,茶亦十分矣;八分之水,试十分之茶,茶只八分耳。老夫这水乃是钟天地之灵秀、集风云之精粹,数百年方可得此一钵的天地甘露。其完全超越了‘轻(清)、甘、活、洌、洁’的范畴,直接升格为天地之精华,实在是可遇而不可求。”
“喂,老头,你别胡咧咧的吹大气,本小姐这眼地心乳泉可是整个天麓山脉,乃至这数千里方圆最好的灵泉了!”这下子小萝莉不乐意了,要不是看老者刚才出场的噱头挺神秘,这小丫头片子才不会那么客气。
“你是夏无双那小屁孩的孙女吧?都这么大了,不过这教养嘛~~还是那夏小子教导无方啊!”老者不以为忤,象看自己的嫡亲小辈般慈爱中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你......你...你”小萝莉这下子懵了,搞不清状况的她很明智的选择了装聋作哑的躲到一旁继续自己的美食大业。
范尼乌斯提着砂铫,打开盖,老者手一翻,灰蒙蒙的小碗就如银河倾泻般化为一条银链瞬间注满砂铫。浓郁到极致的灵气、轻灵飘渺的身姿,盈溢着无限生机的清澈,只这么一瞬间,感受到水元素的活泼和生机滋润的少年,整个身体的所有细胞都贪婪的张开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舒爽如狂风暴雨般席卷过来。
赶紧盖上盖子,将砂铫置于炭火之上,唯恐暴殄天物的他将自己的异火偷偷的用神识控制着加入烹煮中。
老者眼未抬就察觉了范尼乌斯的小动作,不过他并没有加以阻止,反而是微微颔首后就闭目养神了。
只一稍许时间,砂铫内的水就鱼目蟹眼连锋进跃。
提铫冲茶,揭开茶壶盖,将滚汤环壶口沿壶边冲入。提铫扬高,高冲使沸水有力地冲击茶叶,使茶的香味更快挥发,才不会有涩滞。
轻提壶盖,从壶口轻轻刮去茶沫,然后盖定。再以滚水淋于壶上,谓之淋罐。
小停片刻,壶身水份略干,即是茶熟之前。范尼乌斯再次提铫烫杯,纷繁变换、犹如穿花蝴蝶般的手速下,七只茶杯声调铿锵,姿态美妙的沐浴在热汤沸水中。
随着杯中、盘中之水倾倒到茶洗里去,七只茶杯也在袅袅热气中宛若出浴美人般展现着它们最为动人的神采。
而这时,茶壶外面的水份也刚刚好被蒸发完了,正是茶熟之际。
“妙哉,妙哉!如行云流水,恰似蜻蜓点睛,小友不愧是茶道中人。”
“小子初学日浅,技艺生疏,在前辈面前班门弄斧了。”
“过谦了,小友此等人杰,老夫一生也不过见识过那么寥寥几位尚可与小友比肩的人物。”
嘴上虽然客套着,但几经数度工夫,终于到了最关键的洒茶敬客了。
提起壶,高冲低斟,只一弹指多时,茶水就如车轮转动一样,杯杯轮流洒匀。
待壶内的茶汤已尽,随手把茶壶倒过来,覆放在茶垫之上,使壶里之水份完全滴出,以便使下一冲的茶水不至于苦涩。
“前辈请用。”范尼乌斯双手托起杯子恭敬地递到老者跟前。
“茶汤碧绿可人,波澜不惊,色匀而清,天地之气凝而不散,偶尔闪烁的微光好似天河般碧波荡漾。这....这....老朽就簪越了。”
感受到翡翠茶杯内的茶水另有乾坤,老者也顾不得辨色、闻香,赶紧将杯缘接唇,杯面迎鼻,香味齐到,一啜而尽,三味杯底。
不知不觉中,老者的眼眯了起来,神色安然的进入神游之中,陶醉的神情看得一旁的小萝莉也暂时忘了手中的美食,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大哥哥,这老头不会喝着喝着就睡着了吧?怎么看有点像是进入我爷爷说的顿悟的境界,要不我也喝它一杯?”
“小心着点,别惊扰了前辈。”范尼乌斯深知顿悟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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