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1,32,33……”
在一间小的不能再小的房间内,卡娅静静地趴在床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对面墙上的那扇透气窗,似乎在欣赏全世界最有趣的事情,气窗的外面正好贴着走廊的地面,她能看到一双又一双匆忙的脚自透气窗口闪现又消失。这些脚上都套着制式的白色小羊皮鞋子,不同的是,有的脚纤巧可人,有的却粗大厚实,有的脚步轻快灵动,有的却笨拙沉重。每一双脚都代表了一种性格,开朗或是阴郁,快乐或是悲伤;每一种步伐都代表了一种心态,积极或是压抑,乐观或是消极。不管怎样,这么多形形色色地脚忽然聚在一起,只能说明一件事:夫人要沐浴了,那些匆忙的来来回回的脚步就是在为此而做最后的准备。
卡娅喜欢看这些忙乱的脚,但她压根不喜欢夫人沐浴这件事。每次夫人在沐浴的时候,都会拉着她不停地讲话聊天,从街边巷尾的小事到南方正在进行的战争,从莱卡翁大人的嗜好到戈利高夫人最新的发型,几乎没有夫人不热衷的话题。
这些话题,有些她懂,有些她不懂,无论懂否,夫人并不是特别在乎,也许她需要的不是能彼此热络摆谈的聊伴,而是一个默默无声的听众,恰好卡娅能完美地扮演这样的角色,她像是一个无所不收的垃圾桶般接收着夫人丢过来的各种信息垃圾,再以轻微地点头或是摇头表明她正在认真倾听,依次循环,直到夫人沐浴完毕,心满意足地开始梳妆打扮等待那位与金钱(银狼)同名的大人的到来。
这就是自打卡娅来到这个地方后的全部工作,看似简单轻快,毫不费力,却令她心烦意乱,不胜其扰,对于她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不是谁都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垃圾桶。
“嘭”她的房门被粗暴地推开,侍女长冯格洛叉着腰站在门前。她身高体胖,模样怪异,有着超出一般狼族女子的丰富毛发,她脸颊上的面毛一直垂到下巴,而下巴上的面毛则能垂到她丰满厚重的胸部,没人知道她胸部以及体毛会下垂到什么部位,对此,曾经有位侍女姐姐在背地里开玩笑说:“天知道有哪个男人会喜欢连胸部都长满长毛的女人。”不久之后,这句话传到了冯格洛侍女长的耳朵里,然后卡娅就再也没见到那位喜欢开玩笑的侍女姐姐,有人说她被赶回了乡下老家,也有人说她已经死了,卡娅希望她能快快乐乐地活着,继续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卡娅发自内心地憎恨冯格洛,却无法阻止夫人让她担任所有侍女的首领——真不明白夫人究竟喜欢她哪点。
“夫人要沐浴了,”冯格洛尖声叫道,“所有人都忙成一团,你却好意思躺在床上偷懒?”
“我,”卡娅连忙坐了起来,小声地说,“我在等待夫人的传召……”
“哦,天啦,真希望万能的母神能降下闪电和雷劈死你这样的懒货,这样我也可以少操点心,”侍女长挤进小房间内,拎住卡娅的耳朵怒吼道,“你不知道站在门口恭候吗?你不会伺候夫人更衣吗?或者帮着其他姐妹端盆热水倒在浴桶里……”
卡娅保护着几乎快被撕裂的耳朵辩解道:“没,没人告诉我要做这些……”
冯格洛一掌拍在卡娅的背上,差点把她拍到门外,“快给我滚过去,夫人传召你。”
卡娅跟在冯格洛的身后走进了夫人的房间,夫人已经坐在浴桶内享受着热水和花瓣,桶外围着两名侍女在为她擦拭身体,还有两名侍女端着热水盆恭立一旁,随时注意保持浴桶内的水温。
“亲爱的,你来啦。”海蒂斯露出灿烂的微笑。
冯格洛握着卡娅的双肩将她推到身前。
她真美丽,卡娅心想,她已经没有最初的时候那么畏惧这位贵妇人了,可是在内心深处,她依然保持着戒备和疏离,“是的,夫人。”
海蒂斯伸出雪白滑腻的胳膊冲她摆了摆手,“你知道吗,每天这个时候,是我最开心的时候。”
冯格洛在身后捅了捅她,卡娅不得不又向着浴桶的方向迈近了两步。
“最近大人忙于政务和战事,少有时间来看我,只有你,我最贴心的女伴,总是在我最孤独寂寞的时候陪伴着我,陪我聊天畅谈,纾解心郁,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这句话妈妈教过许多遍,她几乎能倒背如流。
“这里你还住的惯吗?这些姐姐们对你好吗?呵呵,你长得那么可爱,我猜她们一定爱死你了。”
冯格洛笑着答道:“我们都可喜欢卡娅了,感觉就像自己的小妹妹一样。”
卡娅转头瞟了一眼身后的侍女长,发现她正狠狠地瞪着自己,“姐姐们对我都很好,我也很喜欢她们。”她言不由衷地说。
“前几天我还碰到提亚娜夫人,她非常关心你的近况,当得知你过得很好的时候,她特别开心,我向她带去了你的问候,她激动得流下了眼泪,连说孩子长大啦。亲爱的,希望你听到这个消息后不会那么想家。”
卡娅心里在怒吼:我想家,想家,想家……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就能回到家,扑进妈妈的怀抱里好好地痛哭一场。
“有夫人和姐姐们的照顾,我非常乐意呆在这里。”
“听到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海蒂斯用湿漉漉的手轻轻地摸了一下卡娅的小脸,转头问侍女长,“她还是一个人睡在小房间里吗?”
“是的,夫人,前段时间因为卡娅生病,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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