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白的圆月高挂在半空之上,丧乱之地的荒原一如既往地死一般地寂寥,只有偶尔从极遥远的地方传来几声异兽的嘶吼声,像是在向残酷的生存环境发出不休地抱怨。
断崖之下,雇佣兵们在紧张地做着出发前最后的准备,马顿站在断崖之上,抬头望向天空,满脸的忧色。在黑暗的天际边,不时有奥里西斯的诅咒(闪电)扭动着身姿闪现,大块大块的乌云正在地平线上聚集,过不了多久就会占领整片天空。
他知道,在丧乱之地,每当月亮变得最大最圆的时候,必会有狂风和暴雨,随之而来的是漫长的雨季,荒原中会出现一块又一块的沼泽地,其间暗藏风险,各种强大恐怖的水生异兽在雨季里开始变得活跃且危险,只有经验最丰富的老手才知道逃出生天的正确路径。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自己就是这样的人,对于丧乱之地,他就像对自己的家一样熟悉,他知道哪里是安全的,哪里是打死也不能去的,哪里是空空荡荡的不毛之地,哪里又被某个强大的异兽所霸占,所以他才能带着食尸者雇佣军团仅存的十几名兄弟轻而易举地在丧乱之地中穿行,又毫不费力地找到了他们的目标之一。这一点,恐怕茨密希都不太清楚,不然怎么能从他的口袋里骗出大把大把的金灵。
玩政治的人都是白痴呀,马顿无声地咧嘴笑了起来,不论狼族的圣女还是那位血族的大人,都以为只要出得起金灵或金狼,就能让他这样的人为之卖命,可是他们忘了最关键的一点,所谓雇佣军就是金钱驱动的武力,但是金钱却不足以让他们忘我地连命都不要地为雇主服务,拿多少钱就办多少事。圣女的钱,只买到了几千个傻帽的性命,却买不到一座名为阿松桑的城;而那位血族的大人的钱只为买两个人,却买不到万人之上的威权。
虽然都是乖乖不得了的大人物,对他而言也只是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上的玩物,他那小市民的狡黠和草莽般的无畏,另他蔑视一切的权威。等到差不多的时候,再想办法把这十几个跟着他从利齿草原逃回来的傻瓜在丧乱之地解决掉,他就能拿着一个人两大笔酬劳回到原初之城或是济水城逍遥自在地过上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
马顿从断崖上走了下去,有几个佣兵正围着一匹眠马忙个不停,他们把那个女人牢牢地绑在眠马的背上,又使劲拉着麻绳拽了几下,确认牢固后方才散开。马顿走到女人的身边,伸手抓住女人的头发将她的头高高地拽起,发现她,双目紧闭,嘴唇煞白,虽然经过救治,可依然处于昏迷状态,他不由得担心在寻找第二个目标的路途上,女人会不会就这么不声不响地死去,那个代表着一大笔金灵再也没机会落入他的口袋之中。
马顿饶有兴趣地研究着女人的面容,虽然长相实在过于普通,毫无出彩之处,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能感觉到在她身上有一种高高在上者的味道,他不禁想起在恐泽堡北郊的废弃墓园内,那位血族大人和他最后的对话。
“如果……”血族大人欲言又止,拍着那个叫做“沉思的人”的雕像的赤脚想了半天才接着说道,“如果你们在丧乱之地恰巧遇到一个叫做希康瑞的女人的话,抓住她,再把她悄无声息地带来交给我,我愿意出三倍的佣金。”
仿佛一面巨大的战鼓在马顿的心里隆隆作响,三倍的佣金就是三千金灵,奥里西斯大神啊,这笔钱几乎可以在边境买一座小城池或是三十来个水灵灵的鹿族女人!
马顿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问道:“你前面要我们抓的人就是执政官家的公子梅楚吧?”
血族大人死死地盯着雇佣军头子的眼睛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是。”
“现在,你要我们抓的这个叫希康瑞的女人的身价是梅楚的三倍,抵得上这种身价的人可是不多。”
“我以为做你们这行的至少懂得不该问的就别问,照做就行,金灵自然会跳进你的口袋里。”
马顿大声地笑了起来,看似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说道:“抓一个人也是抓,抓一百个人也是抓,有金灵不赚那是傻瓜,不过等到交人的时候说不定我会涨价呢。”
血族大人露出他尖利的犬齿冷冷地说:“有胆你就试试看。”
“哈哈,我当然不敢,做我们这行一些基本的职业道德还是要遵守地,这位大人,你说是不是?”
……
“头儿,都准备好了,可以动身了。”一个佣兵走过来说道。
“好,那我们出发。”马顿停止了回忆,跨上那匹驮着女人的眠马。
“另外两个怎么处理?要不要……”佣兵用手在脖子边比划了一下。
马顿就着火把的光芒看了过去,就在不远的地方,那个小白脸和女刺客被敲昏后背靠着背绑在一起坐在地上,在他们的身上或多或少地又增加了一些伤痕。
他们活不过暴雨之后,马顿心里异常清楚,虽然抓他们的时候费了一点力气,但他对他们没有半点仇恨,“丢这吧,不少异兽会为了这口活生生的食物大打出手的。”
“可惜咱们看不到这精彩的一幕了。”佣兵凑趣地说道。
没过多久,佣兵们就骑着眠马离开了这处断崖。
雨云在天空中汇集,闪电肆无忌惮地在云层中穿梭,雷声沉闷,寒风一阵紧过一阵,越来越猛烈,一种极度压抑的气氛在天地间扩散,就连异兽都止住了嘶吼,畏畏缩缩地躲在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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