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一看,却是胡德昌。身后跟着店小二等几人,手中拿这食盒。
“两位,今日遇到便是有缘,我这要了几个菜,请二位赏脸,喝几杯解解乏。”
二人相互对视,稍一犹豫,那胡德昌便硬是挤了进来,吩咐店小二将酒菜端进来。
“二位,这在哪儿吃?”胡德昌一脸笑意,诚恳无比。
这副嘴脸让苏翎周青山说什么也无法沉下脸来。便将陈青山住的屋子打开,店小二等一阵忙碌,摆上一桌酒菜。胡德昌大方地赏了几个钱,说道:“我们几个说事,没吩咐就不要来烦。”
店小二连声答应着退了出去,随手关上院门。
三人也不谦让,都坐在桌旁。苏翎直到坐下方才一怔,这有些不对。陈青山没有言明身份,说管家也可,说是主人亦是不错,可苏翎一个家丁,几时能轮到他一起坐着喝酒的?联想起适才这胡德昌连声的“二位”“二位”,难道这胡德昌连这个也猜出了不成?想到这里,苏翎不由得向胡德昌看去,眼里无形地露出几分杀气。
那胡德昌看看两人,却不害怕,笑着说道:“我知道规矩。”说着,伸出筷子,每样菜都夹上一口吃下,末了给自己斟满一杯酒,一口喝尽,然后望着两人,说道:“这下,二位放心了吧,请!”
苏翎与周青山看得是说不出话来,这分明是一副江湖做派,他二人尚未想到,这胡德昌倒是解了疑。今日这几件事情对苏翎触动尢大,他习惯阵前杀敌,虑事往往都是拿得起放得下,当机立断,可这等事情,才一天便破绽百出,对面这人也不知怎么看出来的,但很明显,胡德昌已知苏翎才是做主的人。
胡德昌见二人仍然满脸戒备之色,便笑着说道:“二位勿怪,我绝无恶意。生意人不过就是为了赚些银子,二位放心,能做便做,不能做我也认了,就算是老天不让我发财。”
苏翎盯着胡德昌,好一会儿才问道:“你如何看出来的?”
胡德昌依旧一副笑脸,说道:“二位放心,你们不说,我也不会打探你们的事情。实话说,我就是为那药材来的。你们带的参可是不少,我就是想请二位将参卖给我,还有那些别的药材,我都要了。咱们也是有缘,既然遇到了,不妨这生意就让给我吧。”
苏翎与周青山没有立刻说话,稍后,陈青山才说道:“已经定给别人了。”
“老哥哥勿要逗我。你说这些货是往年陈货,我可是做了二十年的药材买卖,我这鼻子可是瞒不住的。你这参定是今年采摘的,有些还没干透,我说的可对?”
周青山不得不服,此人于此确实有一手。来时并未特意挑选,此次也并非就一定要卖掉,不过是做个遮掩,便随意取了些,其中有些的确还未完全干透。
苏翎见周青山点点头,知胡德昌说的没错。他倒不在乎胡德昌的本事,而是如何看穿破绽的。
胡德昌接着说道:“我若猜的没错,老哥这些个货定是还没主儿。不妨就卖给我,如何?”这话是对陈青山说的,眼睛却看着苏翎。
苏翎见此,也不再遮掩,说道:“你为何非要这货?”
胡德昌一脸诚恳,说道:“不瞒二位,我做了二十年的药材生意,倒也积累了些家资。后来这宽甸马市一闭,我这药材可就没了来处,不消两年,便只有关门大吉,眼下做些木耳、香菇生意,勉强混口饭吃。二位想想,这做药材生意,利有多大?这木耳香菇可抵得上?这一路上遇到你们,我一闻便知我的运气来了。不管二位是如何弄到的,反正你们有门路,我也不问。只想交一个生意上朋友,让我那药材铺子重新开张。”
说道这里,胡德昌看看二人面色未变,便大着胆子继续说下去。“这宽甸一带,已好些年没见到参了。我想二位既然能弄到,自然有你们的法子,这参也总要卖掉,不如就交给我,有多少我都收了。就算我的银子不够,我也能筹到足够的银子,保管不用你们费心,所有的药材都能卖掉。”
苏翎已慢慢明白,这破绽怕是就先从这参上开始的。这宽甸一带是没有参的,能拿到的只能是从边墙之外。由这一点猜去,怕是越看破绽便越多。这卖药材虽说不是此行的主要目的,却也未尝不可。这心思一动,想得便多了。
苏翎看着胡德昌,缓缓说道:“你能买下多少参?”
胡德昌一愣,随即一喜,这话便是说,这参可不止他们带的这些,果然不出所料,这喜色中似乎已经看到大笔的银子源源不断地落尽腰包,不,腰包是装不下的,得用车装。
“有多少?”胡德昌问道。
苏翎看看周青山,有多少他可不清楚,只知道不会少。
陈青山犹豫了下,说道:“几百斤是有的。”
胡德昌险些便昏了过去,几百斤?这辈子怕是不用再做别的了,这笔生意坐下来,足够他一家子风光过日子。况且,人参论斤,这可不是说笑。以往,只有在辽东马市上,那些管辖马市的官老爷们,才会逼着那些建州女真人按每斤十两的价卖参。这是什么情形?只消运进山海关内,一只小参便不止十两,这可是几百斤啊,那得卖多少银子?再说,这人参又不是粮食,一斤便是一斤,那参大参小可就差的远了,若是遇到一只百年老参,卖出上千两也未必是稀罕事,若说万两,怕是胡德昌现在就能想出几种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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