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显成在辽阳城东门外的军营处停了下来,勒马打量着东门外的三座大营。胡显成自打从赫图阿拉撤回千山堡,再到镇江堡管事,辽东形势已然大变,可这辽阳,却是头一次来。
如今辽阳算是与努尔哈赤接触的前线地区,这气氛也是令人不免感觉到几分紧张。那老邵便是如此,胡显成看的军营,在老邵眼里更是稀奇。镇江堡城外人虽多。可也比不了眼前辽阳城外的军营连绵相接的场面。
“将军。这儿没火器。”老邵说道。
胡显成又是一笑,说道:“听声音,像是在城西。怎么。你很想瞧瞧?”
老邵笑着说道:“将军,在下还没见过火炮连放的威风,自然想见一见。”
胡显成说道:“你这么想瞧瞧,不如我将你调入汤南凯的火器营任个差事,你便可天天都见了。”
“将军.......”老邵刚叫了声。才看出胡显成不过是说笑罢了,这才没将后半句说出来丢人。就瞧这身打扮,那老邵也不像是能在军营里做事地人。
“今日先不去瞧了。先见我大哥要紧。”胡显成说完,便带着众人进了辽阳城东门。
钟维泽安置在东门城门处地哨探人手。早已瞧见了胡显成一部,恰好这人还见过胡显成。所以胡显成没有收到丝毫拦阻。一直纵马奔入城内,倒又让老邵疑惑了片刻。心想这辽阳守门的,怎么也不问一声?万一混进奸细如何是好?
胡显成可没顾及到老邵的疑惑,这进入城内,便纵马向总兵府方向奔去。说起来也有数月未见过苏翎了,更别说还有不少事情要一起商议,这份心情,却是一个“急”不能说清地了。
辽东总兵官苏翎,这日可是专门抽出空儿来,正等着胡显成的到来。此时正与赵毅成在前厅说这话儿,胡显成进来,便见到二人坐在椅子上,显然不是老邵说的那般繁忙。
“大哥。”胡显成跨入前厅,还未站稳,便大叫了一声。
“怎么这么晚?不是说今日一早便出来了么?”苏翎笑着站起身来,说道。
弓长岭上驻防的祝浩一部,自然是已经派人禀报了行程。胡显成从镇江堡也是一路紧赶,到了弓长岭已是深夜。
“随便看了看,就晚了点儿。”胡显成说道。
“城外的大营都看过了?”赵毅成也笑着问道,“我还说等明日在陪你走一圈三座大营。”胡显成说道。
三人笑呵呵地说了几句,便分别坐下。
“赵毅成,你这说走便走,就让我一人留在镇江堡,我忙得恨不得多生几只手出来。你倒好,这来辽阳便不回去了。”胡显成笑着抱怨道。
“你这不是都处置好了么?”赵毅成笑着答道,“再说,这可是大哥将我留下的,我在这里还恨不得多生一双手
“好啦,都别抱怨了。”苏翎笑着拦住二人的“攀比”,说道,“这人手不够,又不是一日两日地事了。等以后人多了,就不会这么办
说道人手,胡显成像是记起什么,说道:“大哥,我这回给你带了个人来。”
苏翎一听,便问道:“往这里带人?你那里人手够
胡显成笑着说道:“大哥,我那边人多,寻个人还是方便的。倒是你这里怕是不好找吧。”
“那倒是。”苏翎笑着说道:“当初只顾着迁移,倒没想着留心人手地事情,如今这辽阳城内能用的,可都用上
赵毅成笑着说道:“如今辽阳城兵比民多,可不好找人。”
苏翎又问道:“你带地什么人来?”
“姓邵,叫邵安东。”胡显成说道。
“这个名?”赵毅成笑着说道,“你不会是光为的这个名字吧?”
“有这个意思。”胡显成笑着说道,“当然不止是这个。当初我一见这名字。便留心上了。讨个彩儿也没什么错吧?”
苏翎说道:“你说说,这人是什么来头,都能做什么?若光是一个名儿,你还是让他哪儿来哪儿去吧。”
胡显成笑了笑,随即正色说道:“大哥,此人我已查探过,底细都已清楚,不必多心。这邵安东原是秀才出身,在镇江堡西南六十里地一个村子里原也有几十亩祖产,后来也是被人占了田。打官司也没要回来。随后没过几年。这家便就败了。老婆、儿子都已病死,连祖屋都抵给旁人赎不回来。”
“那他住哪儿?”赵毅成问道。
“没处住,就在村外地一所破庙里栖身。”胡显成说道。“平日里便靠给别人算命看相换几升米过日子。不过,此人书倒是读得极多,这天南海北的,什么都能说出一长串来。再加上一肚子戏词儿,遇到红白喜事。便给人家编排出几段,讨个赏钱。这附近不少村镇都知道他的名字,请他的人也不少。倒是没饿着。不过,想再盖所房子。重新起家,却是做不到。”
苏翎认真地听着。问道:“你说说,他都能做什么?”
胡显成说道:“我那时在镇江堡缺人手。正好赶上往他住的那村子里安置几十户人家,见他识字,便让他来帮忙办事。没想到他做事倒是勤快,手脚麻利,办事也显得有条理。我便将其调到镇江堡内办事,这才瞧出此人的能耐。这不管放到那个事情上,他都能说出个一二三来。且有些见识,倒是跟大哥说的有些类似。所以,我便将他带了来,大哥留在身边,看一段日子,再派做用场也是好的。”
苏翎想了想,说道:“那就留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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