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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皇后被废,方德嫔晋升睿皇后的消息一夜传遍天下。
然而,对于伫立在一片枯黄田野中的苋苋来说,那两位尊贵的皇后,无论废与立,于她而言,还不如天上的云彩、水中的明月来得更为真实亲近。
初春的寒风仿佛刀片一样刮着她的瘦骨。单薄的衣衫,手肘脚踝全露在衣衫之外,破洞草鞋,稚嫩的面孔紫中泛青,生了好几块冻疮,还挎着与瘦弱身躯完全不相称的大大的竹篮,让每一个过路的行人都心生怜悯。
“春寒料峭,冻杀年少啊。”一架普通的马车经过,卷起帘子看风景的朴素棉衣少女叹息道。她痴痴地看着寒风中的苋苋,仿佛勾起了自己的伤心往事,眼中竟含满了泪水。
苋苋完全不知道自己被人注目。她抬着头迷茫地看着枯黄的田野,触目所及,难见绿色。
她肚子咕咕叫了起来,从昨天晚上到今天中午,她腹中还没进过一粒米,现在饿得头有点发晕。然而,挖不到野菜去市场换钱,她就没法跟父母交待,除了换来父母的打骂弟弟的嘲笑,还不知道要饿多少顿肚子。
苋苋挎着大篮子向田野深处寻觅。她记得离这里两三里路有一条小河,春天总是先到河边,说不定那里会有荠菜或马兰,运气好还能有野生小蒜,摊饼可香了,弟弟最喜欢吃这个。如果挖不到足够多的野菜,能找到一些小蒜,哄弟弟开心,可能妈妈的火气也能少一点。
这么多年父母不断的打骂,让她明白了只因为自己裤裆内少了个玩意儿,便成了“赔钱货”、“瘟神”。而弟弟呢,只因比她多了那个玩意儿,便是“小祖宗”、“小心肝”、“小相公”。她每天要干很多家务活,洗衣洗碗,扫地擦桌子,挑水做饭,什么都要做,做不好便是一顿打骂,饿肚子是家常便饭。而弟弟,穿着最好的衣服,吃着最好的饭菜,什么活儿都不用干,还能到私塾念书。
苋苋走到小河边。她掬了一捧水喝,初春的河水冰凉刺骨,冻得她的牙齿直打颤。她沿着河岸细细寻找,去年收割的芦竹还有一截留在土坡之上,苋苋小心翼翼地走着,然而还是不时被刺伤,脚踝上添了不少的血痕,有一些被枯草覆盖不易发现的芦竹梗甚至直接刺穿了鞋子扎到她的脚底,痛得她哀叫连连。
她找了半个时辰左右,只挖到了很少的一些蒲公英,没有找到小蒜。苋苋感觉自己眼前一阵发黑,顿了顿,才挎着篮子往家走。
到了村口,邻居王婶看着她过来,拿了块饼塞给她。苋苋急忙直挥手,她还清楚地记得月前吃了王婶给她的半个馒头,结果母亲说她偷东西,小小年纪不学好,专往贱妇淫女的路上走。父亲听了生气,拿着一根扁担就往她身上招呼,差点半条命都没了。
苋苋继续往家走,她听到王婶在身后叹了口气,说“可怜的孩子”,不争气的眼泪刷刷地往下直掉。前方嘻闹的笑声和不住地抽泣声传来,她听出弟弟的声音,抬手摸摸脸,走近一看,弟弟正和几个同龄的男孩子拽着一个小女孩子的辫子,小女孩痛得大声哭泣。
苋苋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大声道:“你们不好好读书跑出来玩,小心先生来抓你们!”
一个虎头虎脑的孩子停下来,上下打量了一下苋苋,对苋苋的弟弟说:“咦,这不是你姐吗?”
苋苋听见弟弟说是。
“你姐姐要告诉先生抓我们呢,不如我们把她衣服扒了,让她不能乱跑,你有意见吗?”
苋苋见弟弟萎缩了一下,摇了摇头。
苋苋看了下自己的细胳膊细腿,挎着篮子就跑。然而她实在是饿得没力气了,竹篮也太大了,没跑几步便被那些孩子追到,几个孩子一起上来扯她的衣服,她急得挥着篮子摔向他们,篮里的菜洒了一地,竹篮上的竹片将包括弟弟在内的两三个孩子脸上割破,他们大声哭了起来。
“你这个细逼养的讨欢东西,衣服露成这样勾引自己的弟弟,还敢对弟弟动手!娼妇!今天我非打死你不可!”一个膀粗腰圆的妇人举着根擀面杖朝苋苋跑来,苋苋吓得又哭又叫:“不关我的事!我没有!我没有!”
擀面杖像冰雹一样劈头盖脸地对苋苋瘦弱的身体砸下去,苋苋惨叫的声音跟那正被宰杀放血的猪羊一样痛楚。苋苋挨了好多下,对生存的渴望迫使她拔腿快速向远处奔去,母亲追在她后面跑,直到追到村外的平坦大路上才逮住了她,又是一阵更急的抽打。
没有多久,满身满脸青紫红肿的苋苋像一只空空的麻袋软沓沓地瘫在地上。母亲使劲儿踢了她一脚,骂道:“你这个细逼还装死!有本事就睡在这里永远不要回去!”母亲见苋苋没有反应,又惦记着自己的宝贝儿子,便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路上不时人来车往,躺在路边的苋苋却无人问津。这年头灾荒四起,一个衣着破烂、骨瘦如柴、如逃难流民的孩子,鼻青眼肿地倒在路边,没有谁愿意多看一眼,更别提关心是否受伤需要帮助了。
直到天渐渐黑下来,一辆普通的马车经过,打着帘子看窗外的朴素棉服女子发现了她,好奇地下车察看,仔细打量,才辨出是早晨见到的那个挎着大竹篮挖野菜的小女孩。
她伸手探了探苋苋的鼻息,抱起她瘦小的身躯,焦急地吩咐车夫立即赶往最近的医馆。
待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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